寅时的梆子声穿透帐帘时，天边传来冲天火光。

“报！西北粮仓走水！”传令兵的嘶吼惊起满营火把。袁术提刀冲出时，正撞见三名南阳军士往火场泼桐油。古锭刀劈碎油桶的瞬间，棕黄色的桐油倾泻而出。

一刻钟后众人陆续赶来。

公孙瓒面露揶揄：“袁公路的粮仓倒是热闹！前日运进的粮草，今晨就孝敬给董太师了？”

袁绍手掌紧撰，手背青筋暴起，金线玉圭终于彻底断裂。他抓起半截断圭指向袁术：“公路，你...”

“盟主明察！“袁术的冠冕歪斜，袖中突然滑出卷轴，“此非我疏忽大意，而是中人奸计，纵火士兵半年前便加入我军，非一朝一夕可为啊，董卓谋划早已多时。”

“即便如此，我也要治你一个失察之罪。”

马腾的弯刀突然架在两人之间：“要吵去董卓跟前吵！老子的战马还饿着肚子！”他刀尖转向林羽，“林将军要抓紧时间将粮草运来。”

“当然。”说完后，看向在场众人，“想必各位也睡不着了，那便随我来测试新弩吧。”

卯时四刻，众人来到校场，一声马嘶撕裂破晓的天空，二十辆蜂巢轮车冲破辕门，每辆车辙入土颇深。袁术亲兵刚要呵斥，却见车板轰然掀开——二十具西凉札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林羽令羽林卫将其套在草人身上将其立在三百步处，又在四百步外竖起草人，随后令人取出新制弩机。

“诸公请看！”

震耳欲聋的机括声骤然炸响。

三百步外的草人轰然炸开。

“再射。”

尾羽的青芒未散，第二波箭雨已撕裂黎明，弩箭穿透三层铁甲后钉入樟木箭垛。

“此弩名唤破军，三百步内三重札甲不可救，四百步准心杀伤无一缺失。“八百架破军弩已经制好。”

公孙瓒的银鞍突然泛起霜纹：“林将军要独享这利器？“

“非也。“林羽击掌三声，亲卫抬进十口樟木箱，“每路诸侯可得六十弩机。”箱盖开启时，曹操面露不悦——每架弩机关键部件都缺失。。

“剩余的部分部件在敖仓匠营。”林羽的笑容在晨光中格外清冷，“诸公随时可派人来取——需带着足够的诚意。”

曹操突然放声大笑，震得炭盆火星四溅：“好个林慎之！你拿捏的是弩机，还是天下英豪？”

“孟德兄的匠人倒是勤勉，可惜他们做不出这破甲的弩机。“他袖中滑出青铜部件，阳光下隐约可见内部螺旋纹路，“此物需用敖仓地脉水淬火百日，他处仿制...怕是会炸膛。”

孙坚突然将古锭刀掷入地面：“老子只要杀董卓！“刀柄红缨拂过林羽眼前，“六十弩机我收了，粮草随你开口。”

马腾不甘示弱道：“我用战马换完整弩机！”

“且慢。“袁绍的断玉圭重重敲击手心，“既是盟军共器，当由...“

“那袁车骑可愿自己粮草取出，众军共食。”

“……”

众人回到帐内。

校场晨雾未散，袁绍的断玉圭还捏在手中，林羽已解下佩剑横置案前。剑鞘压住地图上的标记，精铁剑鞘上的纹路在曦光中泛起冷芒：“袁车骑若开冀州公仓，我自当奉上三千石粟米作表率。”

马腾的单脚踏上木箱，残缺弩机叮当作响：“林将军可知西凉马市行情？”举起一架弩机仔细观摩道“一匹良驹换三个零件，这买卖可做得？”

“马将军的赤兔驹也舍得？“曹操突然抚掌大笑，取出半片彩锦。“东郡产的彩锦，价高且稀少三十匹换你的弩机。”曹操手指划过锦片，锦片在阳光照射之下显的绚丽多彩。

公孙瓒的银鞍骤然泛起霜纹：“林将军应该知道我幽州白马义从，他们的战力一半都在我幽州白马，我以十五匹白马换你的铜件。”

“报！”浑身尘土的斥候撞入大帐，“西凉军进攻虎牢关了！”

孙坚的古锭刀铿然归鞘：“要聊虎牢关都要被破了，等解了虎牢之困再行商议吧！“他扯过一架弩机搭在肩头，要过林羽手中铜件“这一架老子先带走，粟米今夜送到林将军大营。”

袁绍的金线玉圭突然插入地面：“诸将听令！“断裂的圭尖直指林羽，“命敖仓军押运弩机部件至前线，明日辰时...“

“且慢，请随我来。”林羽剑鞘轻敲。三五亲卫来到帐外，推着几台蜂巢轮车开始拆解，榫卯咬合声如蝗群过境，眨眼间竟重组为三丈高的攻城塔，“破军弩要配蜂巢车，攻城时方能显十成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