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留下他被抓住,这时才知道那几个纨绔之首竟然是将军之子游玩至此,其他几人也是颇有来头。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被投入监牢之中等问斩,好在里面一个牢头跟他有旧,敬佩他的为人,冒险来了一招偷天换日。
找来一具尸体帮他假死脱身,将他塞入到关在县衙监牢的猪仔之中偷渡出去。
这些所谓“囚犯”不过是些借用监牢的猪仔,怪不得一般人根本查不到人口贩卖关在哪里。
被转手给那些人贩之后尝试逃跑,但那些人贩专门就是搞这行的,稍微健壮的全都上了竹枷,他因为打伤了几个人贩子更是导致直接上了锁链。
只能说就这么巧,他一路上关键时候冥冥之中有人帮,入狱有牢头,刚出珠江口就被林远山救下。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张世荣咬牙切齿,身上的伤口都似乎因为过于用力而渗出血来。
林远山这下明白支撑他的到底是什么了,仇恨的力量。
只不过他没有去安慰,而是直接说出了关键:“你现在回去是打算刺杀那些人吗?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打几个?
就算让你干掉一两个又怎么样?那些旗人不还是在我们的土地上耀武扬威?还不是随意欺凌我们的同胞?中华大地依旧在蒙受屈辱。”
“难道我就只能这样了吗?”张世荣震拳而动,酸涩的语气中充满不甘。
“我又没说不要报仇,你有血海深仇,我们这里谁没有呀?肯定要跟他们算账,但是匹夫之勇难成大事,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林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一声:“就算你不认同我的话,但为了到时候能够刺杀成功,多杀几个败类,起码要养好伤,身体不好其他都是空谈。”
张世荣被仇恨冲昏头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自己这样的确有赌气的成分。
“安心在这里待着,我比你更看不惯这种事情。”
“无以为报,请受…”张世荣说着便要起身,但却被林远山按下:“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而且我们不流行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张世荣这个铁打的汉子此时也不由得双目通红,热泪盈眶。
林远山倒是笑着摆手:“同胞在心中,无需多言,安心养伤便是。”
这边处理完村里的事情,吩咐好他们多加训练,也就乘船回去广州,这个时候他才从船上补觉,等到醒来便回到广州。
“这几天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他能当甩手掌柜丢下广州这摊子事苏文哲可就忙了,不单是粮店这边,还有钱号这边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还得按照林远山留下的吩咐一直在忙于筹备一件事。
“我们的车队组建如何?”
那就是米行的车队,无论是收米还是卖米都需要这么一支队伍,更是他力量的延伸。
这些天他从难民之中挑选出一些青壮简单培训,再加上趁着前几天混乱低价收了不少的车马,也算是准备了许久。
除去车队之外他还打算弄个船队,都是一些乌篷船之类的,适合内河跑的平地船,在珠三角地区这种河道密布的地方运粮用船性价比最高,当然风险也比较大。
水匪众多,而且河道稍有不慎也会翻船,到时候米就喂鱼了。
外地来的难民大多不熟水性不适合跑船,林远山准备到时候想办法从周边渔村,甚至疍民之中募集青壮。
但那都是后话了,现在还在筹备阶段,既没船又没人,先看看这一趟再说。
“一百辆车跟配套的驴、马已经准备好了,那些难民也都经过了简单的培训知道该怎么用。”
苏文哲简单汇报,不过也说了其中发现的问题:“这些人大多都不会讲粤语,如果进去农村恐怕很难交流。”
“这个简单,你去外面挂个牌子招几个管事,要求会白话,会跟人打交道,熟悉周边,走过外地,最好就是识字会记账。”
林远山本来就没打算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做大事一定要学会用人,在广州这种地方多的是人才。
……
四月天的广州,梅雨天过去迎来了夏日时节。
广州码头的晨雾早已随着太阳高升而散去,英国商船的汽笛声里,他看见苦力们弓着脊背,把一箱箱货物扛进船里。
潮热的空气粘在皮肤上,海天紧了紧发皱的绸衫领口,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体面衣服,哪怕袖口的云纹早被磨成了灰白色。
“海!”红胡子英国商人威廉用皮鞭敲打马靴,“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