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哪一次？”齐楚问道。

“幼狼时期被一头猞猁咬穿了肚子。”霍北垂眸看着齐楚，它道：“但是这头猞猁很倒霉，它没有来得及杀死我，就被身后的棕熊给盯上了，后来死在了棕熊的爪子里，我躲过了一劫，靠着啃食猞猁肉活了下来。”

霍北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齐楚下意识地看向了霍北的肚皮，只是那里都是毛，什么都看不到。

“不用担心。”霍北似乎是明白了齐楚在担心什么，它凑过去，抬起爪子轻轻摁在了齐楚的脊背上，而后低头将齐楚叼起来，放到了狼窝里，它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幼狼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你。”

保护自己的伴侣，是最为公狼，也是最作为狼王的责任。

晚上加勒一反常态地趴在了加诺的身边，时不时舔舐一下加诺身上的毛，试图这样能让加诺舒服一些，偶尔有些不满地低声埋怨道：“你真没用，哥哥。”

加诺的尾巴轻轻动弹了一下，又没力气地放下了。

“你明天吃什么？”加勒看了眼加诺放下去的尾巴，扭过头不情不愿地舔了舔加诺身上的毛，低声问道：“野鹿？要不还是驼鹿吧……”

“明天就好起来。”加勒低声道。

*

“我怎么感觉后面有东西跟着，是我的错觉吗？”卷毛走了几步之后，停下了脚步，他下意识地转头朝着后面的灌木丛看去，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荒郊野岭的，除了野兽，还能有什么？”黄毛走的也有点烦躁了，他感觉好像一直在这一块绕圈圈，走在前面的大汉忽然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黄毛一时不备，一下子撞在了大汉的后背，这一下激怒了本来就处于暴躁边缘的大汉，直接转过身就是一巴掌砸在了黄毛的脸上。

黄毛一时不备被打得晕头转向，眼前阵阵发黑，险些直接趴在了地上。

“眼睛瞎了吗！往哪里撞！”大汉满脸横肉，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之前埋着那头哈士奇的坟堆上，咬牙道：“怎么还是在这里！”

这是他们第三次路过这里了，似乎是验证了之前黄毛的猜测，他们真的是一直都在这里绕圈。

“我……”黄毛刚要说话解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叫，吓得他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了卷毛，只见卷毛朝着灌木丛看去，面露惊恐，一步步往后退着。

“什么东西？”大汉脸色微变，警惕地举起了qiang，对准着灌木丛，似乎是只要一点不对劲就会立刻开qiang。

“有东西……有东西在灌木丛里藏着。”卷毛被吓得连连后退，他吞咽了两口口水，忌惮道：“会不会是那头老虎？”

“你以为这个草丛能藏得住一头老虎？”大汉不屑地笑了两声，对于卷毛提出的幼稚问题非常不满意，他抬起了qiang口，对准着灌木丛，但是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在大汉准备收起qiang的时候，灌木丛忽然微微动了一下，大汉立刻抬qiang射击。

两声qiang响在树林中响起，惊起飞鸟无数。

远在狼窝里休息的霍北和齐楚几乎是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霍北猛地起身转头看向qiang声传出的地方，它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浑身紧绷，紧紧盯着那一处。

“什么声音？”加勒也被惊动起来，不光是它，其他的狼都立刻起身朝着那处看去。

“声音似乎是在较远的地方。”赫罗微微歪了歪脑袋，它朝前走了几步，嗅了嗅空气里的气息，什么都没有闻出来，而后道：“没听过这个声音。”

“是qiang声。”齐楚忽然说道。

“什么？”赫罗不解地歪了一下脑袋，身为一头狼，它并不知道什么是qiang。

齐楚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能持qiang进入这里的，肯定是人类，但肯定不是动物保护组织的人，更有可能是偷猎者，也或许是周围的猎户。

但无论是哪一个，对于狼群而言，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们之前听过这个声音吗？”齐楚忽然问道。

霍北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它道：“没有听过……这是叫做qiang的野兽发出的声音吗？”

“不是的，qiang只是一个东西，就像是我们的爪子一样，这是……”齐楚无法用能让西伯利亚狼听得懂的话去解释这个武器的存在，毕竟现在霍北它们甚至都没有人类这个概念。

齐楚停顿下来的时候，霍北并没有打断他，反而是等待着而齐楚的解释，齐楚顿了顿才道：“这里……不安全了。”

如果说之前没有听过，那就代表这一次来的，大概率是偷猎者，齐楚曾经看过关于偷猎者的一些纪录片，上面血淋淋的图片出现在了齐楚的脑海里。

旁边的加诺还没有醒来，可这里能听到qiang声，甚至能察觉出qiang声离这里的距离并不算很远。

齐楚扭过头看向霍北，他道：“很危险，非常危险这个东西。”

“……”霍北看着他，就在齐楚想着该怎么去形象生动地解释时，霍北应了一声，它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