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齐被这逻辑逗笑,却也不计较:“你说得对。”“那你想把酒店给我,是想要补偿你无法陪我的那些时间吗?”他摇头否认,说:“是想把你和我绑在一起。”今宵忽然一脸正色,双手捧着他的脸说:“湛兮,你不必这样为我,我们之间,不需要靠任何利益来绑定,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吗?”“没有。”
他抬手握住她手腕,轻轻摩挲着她起伏的脉搏。“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
他将眼神放空了片刻,说:“我只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安全感。”窗外夜色开始往下沉,室内只有烛火在轻轻跳动,那些斑斓的色彩在夜幕下溶解,化成一场淋漓阴雨落她心间。
安全感这个词,时常出现在女孩子的口中,她们总是在爱情里患得患失,情绪只因对方变化而变化,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难以察觉的讨好,以为只要姿态够低够讨好,就可以永永远远守护住自己的爱情。这是个非常折磨人的词。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从沈修齐口中听到。
她又看见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痕,16年间,一直在缓慢渗着血,从未停止。她视线忽然朦胧,忽然想起自己包里的礼物,忽然转身打开包翻找。沈修齐静静看着她,看她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小礼盒。她急切地向他展开,也急切地问:“这样呢?这样,你会不会感觉好一占?”
他将眼睫垂落,看见竖立在礼盒里的对戒。他怔然抬眸,眼前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红了眼睛,却也管不了自己的情绪,取出戒圈稍大的那一枚就胡乱往他左手无名指上套。冰凉的戒指套进指根,他恍然失笑,抓住了她的手问:“你是在向我求婚吗今宵?”
未等今宵开口,他便说:“我答应了。”
眼前人愣着不动,像是被他这番话打乱了思绪,想要说的话也骤然没了声音。
今宵眨眨眼笑出来,缓下了方才那股极为想哭的冲动,握着拳轻轻往他胸口一敲:“你怎么,怎么一副这么不要钱的样子啊。”他笑:“我不仅不要钱,还倒贴。”
今宵往前抱住了他,靠在他肩膀闭上了眼睛。他心跳很快,从胸腔传进耳膜,像是与她一般频率。他也在紧张吗?
她不知道。
直到汹涌的情绪渐缓,她才开口说:“初一那晚你跟我说,你感觉会随时失去我。我想告诉你不会,你不会失去我,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让你相信,便悄悄买下了这对戒指想要送给你。”“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有点幼稚,明明是成年人了,还要靠这种小东西宣示主权,被你家人看到好像也不大好。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办法了,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还一直有那样不安的感觉。”
她直起腰来,郑重地望向他眼睛说:“我爱你,沈修齐。你不要不安,我会一直一直爱你。”
像是揪得很紧的一颗心忽然被松开,那些被挤压出去的血液骤然往心脏回流,沈修齐浑身一震,心口袭来难以抑制的胀和麻。一时间,他的心被她塞得好满,灌了蜜一般,不断往外溢,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无法散去的甜。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他默不作声,从戒指盒里拿起另一枚,牵着她的左手套进了她的无名指。当一大一小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戒圈的银色在烛光下莹润,他忽然笑了,看着她说:“宝贝,你到适婚年纪了。”
今宵猛地一下收回手,看向别处故作镇定:“我,我可不是在向你求婚噢,我才不想现在就结婚呢。”
话是不好听的,人却是笑得极美的。
沈修齐摸到手机,嘱咐瞿经理将合同送上来。没一会儿两份合同就摆到了今宵眼前,她还惶恐着,就已经被沈修齐抓着手按了手印。
眼看着白纸黑字红手印,她怏怏不满:“你,你这是在逼供画押吗?”怎么签个合同搞这么强势?
候在一旁的瞿经理低头忍笑,沈修齐帮她把指腹擦净,又塞给她一支笔:“不想我带着你写就自觉点。”
今宵捏着笔愣神,是不是比起感情上的承诺,他更习惯靠利益绑定?只有冰冷的条款和数据才能给他安全感?
她不确定。
她只知道若这时候她再反悔只会惹得他不高兴,索性快速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了她才后悔着哀嚎:“可我不会管理呀!”沈修齐将合同递给瞿经理,忽然笑出来:"你不是有我吗?我会慢慢教你。”
她面露难色:“那万一我学不会怎么办?”“那你就躺着,我会帮你挣。”
今宵甜甜地笑,抱住他脖颈就不肯松手,声音更是甜到腻人:“沈先生好厉害呀。”
“饿不饿?"沈修齐问她。
她下午多吃了两块点心,到现在还没什么感觉,便摇摇头。正想要开口回答,他的吻已经覆过来,不那么急切,却像等待已久,撬开她的唇瓣便与她纠缠,绵长而温柔。
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觉得今夜的吻分外甜腻,兴许20岁的第一天总是会有点不一样,她像朵小花,荡漾在温暖的春水里。他掌心灼热,轻轻覆上她微凉的膝头,隔着薄薄的一层丝袜,于她腿侧缓慢游走。
吻愈深,渴望愈是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