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和斯图西对话时她很好奇对方到底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信息和密码,于是打起精神专注回复,把斯图西的每句话都仔细研究之后才给出回答。没想到斯图西根本没问什么关键内容,她问得最多的反而是苗蓁蓁自己,就好像她真的对苗蓁蓁很感兴趣,想和她交个朋友。苗蓁蓁:我懂了,徐徐图之。
她打起精神跟斯图西聊,后期的话题难免还是回到了她和洛克斯身上。苗蓁蓁觉得斯图西很会说话。
斯图西基本不暴露自己的想法,明明是两个人的聊天,斯图西却始终置身事外,苗蓁蓁是打心底里的佩服这种人……她是做不到像这样隐藏自我的!而且这种微妙而暧昧的模糊性很性|感。那头俏皮的金色波波头也很性|感。临别前,斯图西又一次俯身接近,将手放到苗蓁蓁的帽子上。“别动。“她轻轻地说,手指温柔地探进帽子里,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布料在发丝上翻动,摩擦声十分细微。
苗蓁蓁一动也不动地等着。
几分钟后,斯图西收回手指,为她重新戴正帽子。这一次,苗蓁蓁清楚地感觉到,帽子的内衬严密地贴合在头顶上,不复之前的松垮。斯图西后退几步,双手在背后交握。
她端详苗蓁蓁,流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怎么这么看我?我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啦,小艾瑞拉。帮你稍微调整了一下帽子的里衬,这样戴着会舒服一些,至少不需要经常扶着帽子了。一一这顶帽子也是玲玲送给你的么?”苗蓁蓁:“是我送给我自己的。”
“应付玲玲很辛苦吧。"斯图西轻笑。
“不会的。“苗蓁蓁清晰地否定了,“一点也不辛苦。她很迷人哦,虽然确实有烦人的地方一一可还是很让人兴奋!”
“是吗?“斯图西低低地笑,“我也让你兴奋吗?”苗蓁蓁:这话不太恰当吧。最不恰当的是你的语气啊。算了,我们伟大航路就是这么狂野。
“一般来说,人穿两只鞋子。"苗蓁蓁对她说,“我住在楼下,住我楼上的人是个脚步很重,动作很粗鲁的人。每天,我都能听到楼上的人脱掉鞋子后随手丢在地上的声音。第一只鞋子,然后是第二只鞋子。这很快就成了一种习惯,我要听到两只鞋子都落地的声音才觉得安心。”“一一洛克斯就是那个住在我楼上的人。我总在等他的第二只鞋子落地。斯图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听得十分入迷。苗蓁蓁咧开嘴,露出两排细密的小白牙,她舔着牙齿,笑得越来越大,脸颊红红的,眼睛透亮,面部肌肉拉扯得近乎扭曲,仿佛欢呼太过所致的狰狞:“这很刺激!”
斯图西的瞳孔急剧收缩,差点误以为自己面对的人不是艾瑞拉,而是洛克斯船长。
“……哦呀。“她缓慢地说,大脑急速运转,“这可真是……这可真是……她站在高跟鞋上,感到自己正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脚下惊涛骇浪,扑打起山崩般的积雪。
“……你可真是座蕴藏了无数惊喜的宝藏啊,艾瑞拉。"她努力从牙缝中挤出这句奉承话,无助地祈求着对面的女孩看不出她的冷汗和恐惧。她的祈求或许是奏效了,又或许是完全无用,她分辨不出来,因为那种几乎和狂喜狂怒的洛克斯极近神似的表情如晨起时的海潮般悄无声息地从艾瑞拉的脸上退去了。
艾瑞拉垂下头,把玩着披洒在肩头的曩发一-她的头发是非常美的,说再多次也不为过。在阳光下富有层次的焦糖色,贴近头皮的位置色泽更深,发尾色调更浅,像是某种神秘莫测的鸡尾酒。浓密,丰沛,天然地打着卷。这样的头发很难保持整洁和光泽,稍有不慎,里面就会塞上灰尘、树枝或者细小的砂砾,但艾瑞拉的曩发被精心打理过,柔滑如猫咪的毛发。焦糖在她的手指间滑动,斯图西眼冒金星,这才意识到自己屏住呼吸看她把玩头发太久。
苗蓁蓁:“我有在想要怎么跟你说才好的……换成别人我就直接说了,但是呢,斯图西是很狡猾的那种女人。我不擅长应对你们啦。”“是、是吗?"斯图西强行微笑,语调柔和,“还是请直说吧。”苗蓁蓁放下手,抬起头:“不管你听到什么和看到什么,不要再和洛克斯告密了,好吗?”
“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也只好答应了。"斯图西微笑。苗蓁蓁苦恼地歪过头:……看吧,我就说我不知道怎么应对你这种类型。这个不是威胁哦,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的。我也完全没有生你的气,你是船员,他是船长,你要听他的,我理解,这也不是你的错。但是,既然我提起了,以后就不许再这样了哦。”
噢,斯图西想,要是你知道你的表情和语气有多像玲玲就好了。她打起精神:“不过,船长还是会问一一”“他可以来问我。“艾瑞拉轻松地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冷笑了一下,“要么,他就时刻都跟着我,时刻都自己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