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朦胧的血红。她侧身躺在荒岛边,枕着一只曲起的手臂,另一只手摆弄海星,能清楚地看到她只覆盖了薄薄皮肤的手肘,手腕上爆凸的骨节。她一手搭棚,眺望云海与浪涛,烈日下几乎浑身染血,海中的倒影发皱,仿佛幻梦。
无法理解为什么,可是,哪怕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她反而更像是一位公主。
看上去很高贵。最重要的是,很纯洁。
这只让她的虚弱、瘦削和粗劣的穿着更让观者难以忍受。苗蓁蓁:好吧,的确是神之一手,不能不为此倾倒了。“他是派了个新闻小组随时跟踪我还是怎么回事?!"倾倒之后,她终于是绷不住地大受震撼,“他怎么拍到的那么多以我为主角的照片的啊!”这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了苗蓁蓁的自我怀疑,她有这么不设防么?!想想,她还真对送报鸟不怎么设防……摩根斯是个鸟人,苗蓁蓁根本分不清长得相似的这种尖嘴大白鸟的区别。
他好像确实很容易藏在她周围偷拍。
“他偏爱你。"白胡子说了同样的话。
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微眯起眼睛。
苗蓁蓁:“…他的偏爱和妈妈一样沉重啊。”我们伟大航路,太沉重了。
“那可不同。“白胡子却摇头否认,露出一丝奇特的笑意,“摩根斯和玲玲.…他们完全不同。玲玲是危险本身,而对摩根斯来说,你才是危险本身。他已经为了你冒了太多次生命危险,最终无法不客观地看待你。”“摩根斯,被他所看到的东西迷住了。"白胡子好笑地摇头,“堪称无敌的致命魅力……他恐怕没想到自己会最快被捕获吧。”他的感叹,反倒让苗蓁蓁感到无法理解。
苗蓁蓁:说什么呢这是。
苗蓁蓁:伟大的艺术家会追逐缪斯,就像大海有很多水一样,是真理的一部分啊。
摩根斯爱她,摩根斯偏爱她,摩根斯迷恋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于是苗蓁蓁说:“好吧。他反正肯定不能放过我这么好的素材不拍。那也太可耻了一-我不喜欢他这样跟踪和暴露我的经历,但如果他不那么做,那我才看不起他呢。”
“咕啦啦啦……"白胡子笑了,托着脸颊斜睨她,“难以理解他对你的这种喜爱,嗯?讨厌被人看到痛苦和脆弱。真是太年轻了,小帕芙。这正是航行于大海的美妙之处啊。”
苗蓁蓁摇了摇头。
“那还好。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就算是我当时看到了……那会儿我没空想那么多。“她说,“我觉得一一我觉得他把我拍得太崇高了。很诡异,你知道吗。”白胡子又想喝酒,却发现酒杯已经空了,只好放下杯子,无聊地敲打扶手:“有什么不好?那确实是他眼中的你。不管有多受伤,大海都会包容。世界如此广阔,总有一天,你会遇见志同道合的伙伴与朋友。”他示意苗蓁蓁继续往后看。
苗蓁蓁犹豫片刻,慢慢往后翻动。
噢,她在雷德佛斯号上,在香克斯的船上。这张照片竞然是在夜里拍摄的,看来摩根斯也还没有真到不要命的份上。毕竞,虽然香克斯的性格是四皇中最洒脱,最豪爽开朗,容易宽恕和谅解的那个,但是,香克斯的保护欲反而是最强烈的,也最容易因为客人和朋友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伤、被窥探而暴怒。
白胡子比香克斯克制得多。就像最顶级的狩猎者总是懒洋洋的,他能保持高度的镇定。
苗蓁蓁不是他的孩子,他不可以,不能够表现得太明确。那对他已经拥有的大家庭来说太危险了。
是个明月高悬的晴朗夜晚。广袤的深海上飘着一艘小船,小船的船舷边趴着两个小人。粉色的头发柔软蓬松地簇拥着面孔,盈盈生光,而红发赤红如烈焰,两种颜色紧贴着,几乎糊成一团。
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连两位主角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实际上,那两个人是主角吗?
更像是天海与大海中的两轮月亮是主角。
没有任何细节的展示,平淡,无聊,莫名其妙。简直是纯外行的手抖之作。然而,它透出与明月同辉的惊人美丽。
苗蓁蓁指着这张照片,高兴地对白胡子说:“这是我。”“没有前面的那些,就没有这里的你。"白胡子咧开嘴,几乎是疼爱地点了点苗蓁蓁的脑袋,“还生摩根斯的气吗?呃?”苗蓁蓁摆弄着这张照片,哼哼了一会儿,说:“我又没有生过他的气。只是简单地想要折磨他而已,还仅限于想了一下而已。这个算不上生气的!
“什么啊,"白胡子说,他忽然露出一点坏笑,“简直是结婚照。”苗蓁蓁:“……又不是说我们在里面接吻了什么的,不要胡说八道。”“你可以吻任何人,但不可能和任何人拍出这样的合照。”苗蓁蓁:“都是摩根斯的错啦!他可以让我和任何人的合照都有这种效果一一摩根斯可是个天才。…诶,怪不得妈妈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和香克斯有点仁么!怎么又是摩根斯搞出来的啊!”
白胡子还是对上一个话题更感兴趣:“觉得不合适么?那你心目中的结婚照是什么样子的?”
苗蓁蓁想了一会儿:“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这种事情。呃,不是那种严肃的结婚。大宴会,大蛋糕,唱歌跳舞,那种结婚我还挺喜欢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