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是帕芙。穿着荧光色的嫩绿抹胸和白色的宽松牛仔短裤,身批酒红色长外套,外套的下摆如同长裙般散开。长发及腰,梳理得十分整齐,散发着比她手腕上的珍珠手串还有迷人的光晕。
“斯慕吉姐姐。“帕芙说,微笑着,蹲下身,轻轻将手中什么东西摆在了一旁。
斯慕吉稍微瞟了一眼,是个瓷盘霍米兹,瑟瑟地发着抖,已经飞快地滚动着藏进了草丛里。
“帕芙妹妹。"斯慕吉说。
在放走霍米兹后,帕芙并未站起身,而是盘腿坐下,将长剑平放在膝盖上。斯慕吉仔细打量她,也仔细地观察着这把从未出现在任何一张照片里的长剑,它是素白的,剑鞘上雕刻着游云与流水的蚀纹,纤长优雅,宛如温婉的少女“要和我打么?想拦住我么?"帕芙温柔地说,“斯慕吉姐姐可不爱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我一直以为只有佩罗斯哥是我最需要小心应对的哥哥呢。”“你没那么了解我。"斯慕吉说。
“你是这样想的?嗯……也不算是想错了,我这些年里多半都只在关心妈妈而已,相比起来,我确实和哥哥们、妹妹们更相熟,对姐姐和弟弟都不太关注。可是斯慕吉姐姐竟然那么了解我呢。”
帕芙笑着说,双手捧着脸颊,仰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你是怎么猜中我在这里的?”
“守卫向我告发了你的具体位置。"斯慕吉说。帕芙歪头:“真的吗?我不信。”
“你倒是信任他。"斯慕吉发出一声冷笑。帕芙摇了摇头:“与其说是信任他,不如说是信任我的魅力。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出卖、背叛这种事呢,别人最多也就是欺骗我一下,被我拆穿后也很快就会承认的。”
“这太荒谬了。”
“其实我也这么想,但我发现人们其实是很诚实的。权力,财富,地位,声誉……大部分人的确汲汲营营于此,可是,或许是因为世界太混乱了,所有人都有某一天忽然横死的觉悟,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心也格外坦诚。“帕芙说,“越是阅历丰富的人,就越是对′杀人′这种事无比慎重,相应的,也不太欺骗,出卖和背叛。″
“你的话太多了,帕芙妹妹。"斯慕吉说,不知为何,她却也没有主动攻击。帕芙站起身。
剑光如电。
素白的绸缎轻柔地环绕在斯慕吉的脖颈上,她震惊地瞪大眼睛,喘|息着,迟钝地举起手中的巨剑,又僵硬地停住动作。好强一一!!!
这就是、这就是帕芙在妈妈经年累月的追杀里学会的东西吗?!这就是所抵达的高度吗??
这就是让妈妈怒不可遏,却又不得不心生喜悦,乃至于无法不由衷敬佩的……帕芙的成长吗?!
斯慕吉并非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也并非完全没有推测到帕芙对她的碾压之势终将到来。
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不容置喙!!
这反倒让她心中莫名的怒火升腾得更加剧烈,更加难以浇灭。斯慕吉喘着气,转过脸,死死地盯着帕芙的面孔,喊道:“你为什么要叛逃?!!明明留在。里一一留在万国一一只要你留下来,一切都是你的!!!”苗蓁蓁愣了一下:“诶?”
“妈妈最爱你…佩罗斯哥无论如何不会尝试和你作对。卡塔哥喜欢每一个兄弟姐妹但唯独尊敬你,克力架也会听你的话……”斯慕吉喃喃地说,“既然他们这样,那我也不会反对。甜点三将星和绝大部分大臣都会服从,哪怕是不值一提的平民也从小看着你长大,对你崇拜有加。……你为什么要叛逃!??”苗蓁蓁:什么,我跑路以后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想明白的权力动态,原来你们其实都心里有数吗?!
苗蓁蓁:这岂不是显得我很单纯……很愚蠢?!苗蓁蓁:虽然我其实逃跑的时候心里就有预感,只不过当时还没想透彻,还没想通到能精确地描述出来而已。
“……你好像独自一个人偷偷生了我很久的气呢,斯慕吉姐姐。"苗蓁蓁同情地说,“很不好受吧。其实我在家里的时候,你们也是一样不好受的。”“既然你知道!!“斯慕吉愤怒地说,“就别在我们花了十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接受这一切以后,又自顾自地逃走啊!”
苗蓁蓁:啊这,要怪就怪妈妈好了,怎么来怪我。苗蓁蓁:虽然我跑掉的时候确实年纪很小,可是一个人再怎么样都还是有选择自己的未来的自由吧?
苗蓁蓁:讲不讲道理!
我们伟大航路那么狂野,十六七的年纪基本等同于成年,成年人决心为自己的人生负起责任,怎么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一还有你们!
因为妈妈对她的溺爱和偏爱,由此产生的各种嫉妒也好,愤怒也好,仇恨也好,忠诚也好,那本质上都是给妈妈的,不是给她的。在几十个兄弟姐妹复杂的情绪和长时间的观察、揣摩、注视中生活那么多年,承担着夏洛特们恐怖的情感高压,时刻体会着他们明里暗里的恭维、嘲讽和争斗,时不时地被利用和针对一下,还要被充作靶子和道具。苗蓁蓁想想那些日子,自己都觉得很佩服自己。苗蓁蓁:选择我来发泄,就是觉得我比妈妈好欺负吧?!我们夏洛特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