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3 / 4)

了,别试探我了,卡塔库栗。”玲玲桃金色的眼睛挪了过去。

看着那双明亮美丽的瞳孔,忽然之间,卡塔库栗感到仿佛正在与帕芙对视。不同的是帕芙的眼睛里总是感情充沛,而妈妈的眼睛里找不出任何情绪。妈妈的目光如雷如电,看着那双眼睛,你会瞬间忽视掉她滑稽的身形,只记得她仍旧是君临大海的四皇之一,她的地位与声名都由她自己一刀一拳、一步一个脚印地拼杀而来,身后有累累尸山血海!她的声音愈发平静,威严尽显:“一一记好了,卡塔库栗。和小帕芙有关的事,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是,妈妈。"卡塔库栗避开了那双眼睛。他的情绪猛然一松,忽然之间又感到一阵奇异的酸楚,好像忙到某一天完全错过了下午的甜点时间,而厨房会送来的又恰巧是他最爱口味的甜甜圈,而且因为用料特别,是来自天上金的、呈现给天龙人的贡品,他不得不忍受着把这份冷掉的、口感和香味都大打折扣的甜甜圈吃掉,吃下去的每一口都在感到沮丧…那无法全心全意的怨恨、嫉妒和沮丧啊。

多年前帕芙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帕芙离开的这些年里,她曾与他说过的所有话都在他的耳畔反复回响。夜深人静亦或者激烈战斗的间隙,以及每一种会让他忽然想到帕芙的事情里,他都忍不住把记忆深处的帕芙拎出来,听她说话,想着她话里的深意。听说她要回家的消息,他回想得更多,也更详细。一一妈妈最爱的是我。

一-所以,我也要最爱妈妈。

可是,在内心深处,卡塔库栗轻轻地想,妈妈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妈妈啊,帕芙。

他只容许自己想了一秒。

夜晚,带着满身的疲惫,卡塔库栗毫无所获地回到了自己的城堡。下属们忠诚地站着岗,列队相较于平常更加密集。他们熟悉卡塔库栗这位直辖的上属,因而相比起那些不知细节的平民对卡塔库栗有着更深一层的理解和尊重。他们不像其他人一样,当面对卡塔库栗的出现大声欢呼,只是将无声而又充满崇敬的眼神投向他,直到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房间的深处。

这座位于薄力粉镇的城堡周围十分安静,卡塔库栗喜静,附近没有任何民居。

长长的走廊在夕阳时分会浸泡在浓烈的潮红中,不远处就是大片大片的小麦,有风吹过时清香扑鼻。今夜卡塔库栗晚归,潮红色早已褪去,月光的清辉洒在宽敞的广场中,立柱的影子斜斜地落在霜雪般的月光之上,仿佛海面上的浮材卡塔库栗的皮靴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拖延的长音。他慢慢走过长廊,心中宁静无比。

越是靠近他的房间,附近的放哨的士兵就越少。喧嚣在此刻彻底远去了,这里只有他自己。在房门前,卡塔库栗缓缓地调整了一次呼吸。他抬起手,握住门把手,拧下去,门锁发出轻微的″嚓"的一响,然后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他的卧室里充盈着甜香。

是……蜂蜜柠檬水?

卡塔库栗很惊讶,太惊讶了,以至于整个人都凝滞下来。上次在万国中闻到这么浓烈的柠檬香是什么时候?起码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整个万国现在之后斯慕吉还存着柠檬,她偷偷摸摸储存的,从不拿出来制作饮料或者甜品。既然她是果汁大臣和甜点三将星之一,妈妈也就对这种私下的小小忤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斯慕吉过来了?

不会啊,如果她过来了,肯定会在会客厅里见他,而不是不请自来地擅闯卧房。

直到此时卡塔库栗才清楚地意识到不对劲,没有错,他的卧室并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这里就像他用麻薯制作出的房间一样,是毋庸置疑的禁地。已经有无数人用生命付出了逾越的代价。

难道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太过忙碌,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误以为有了可乘之机?!

还是说他这些天里太忙于蛋糕岛的事务,忙于处理帕芙的回归,以至于反而松懈了对自己的居所的保护?

一股无名之火在他胸腔里沸腾起来,卡塔库栗猛地抬手,三叉戟从麻薯中涌动而出,他单手握持着三叉戟,猛地朝前一指,声音在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盛时,反而压得更低:

“是谁?!滚出来!”

无人应答。

除了这股清淡的蜂蜜柠檬水的香味外,房间里并无任何异常。夜深露重,门窗都紧紧关闭着,纱帘静止地垂落,小客厅里的桌椅摆在原位,依然是他离开前的模样,花瓶里的花是新换的,果盘中的水果……果盘是空的。…闯入他房间的小贼,偷吃了他的水果。

卡塔库栗一时间为这奇妙的发展所控,在原地立了好几秒,才谨慎地走到茶桌前。

他放开了见闻色,然后猛地睁大眼睛。

他冲向里间的卧室一一在跑到门口时又放慢了脚步。他慢慢地推开门。

和他想的一样。门没有锁,虚掩着。

门内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湿冷的露水本该侵占卧室,将所有床单、棉被和厚实的窗帘浸得冰凉湿润,然而毕剥的燃烧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动,因此房间里温度适宜,温暖如春。

窗台下赫然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填着上好的木炭,灰白中透出迷人的微红。这种木炭燃烧时是不会发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