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妻之间的互动记录一一

“她说今天天气很好，是在暗示我该约她出门。”“她生气没回信，我写了整整三页诗，她就原谅我了，并给了我一个甜蜜的吻。”

每一条后面都跟着所谓的「感悟」，语气认真得像在总结一场战役。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一行字：“兄弟们都该拥有我这种幸福。”莱斯利无语地把小本子扔还给他。

卡汶一把接住，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可是我经验之谈，你以后要是想要获得跟我一样顺利的恋爱，肯定是要从我这边取经的。现在早点学起来啊！”

莱斯利根本并不愿意听这种话。

谢莫斯觉得莱斯利今天心情有点微妙，于是说道：“你们年级的学生代表讲话不是你吗？”

如果能引起莱斯利不愉快的，那就是和他同年龄段的芬尼安。芬尼安是整个学校成绩排名最顶尖的特优生，以第一名的成绩拿到全额奖学金入学。学术上几乎没有短板，课堂上回答问题总是简明到位，连教授都对他另眼相看。

他长得俊秀，五官清朗，气质却不张扬，总带着点温和的克制感。说话总是得体分寸，声音冷静，却又不失亲和力。无论面对老师还是同学，从不失礼，也不高傲，待人接物有种超出年龄的稳重。他的家境也不俗，虽然比不上贵族，但是萨伏伊教区最早崛起的一批富商之家，资产也要比子爵还要高。他的家族在教会和地方之间都有一定话语权。虽然他自己从不炫耀出身，但依旧低调不掉价，反而显得更有分寸。最重要的是他家庭关系简单，家人相处和睦，尤其是芬尼安特别疼爱他家三岁的妹妹琳（Lynn）。

假期时，女孩们常常会看到他抱着妹妹去教堂礼拜。这让大家对芬尼安忍不住有更多的好感。

就连卡汶和谢莫斯年级的女生里，有不少都打听过他的课表，有人假装路过他常去的图书馆楼层，有人甚至为了能搭上一句话，刻意去选修不擅长的工科基础课。

他们文法学校分五个学院：文学院、理学院、工学院、医学院和神学院。芬尼安似乎全都知道，但从来没有回应过谁。他不拒人于千里，却也始终不让人靠近一步。越想下去，卡汶和谢莫斯都忍不住沉默了一下。他们甚至有点异口同声地觉得：要是他们是女孩子，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愿意下嫁给这样的芬尼安。

毕竟，他简直是最理想的对象一-温柔、优秀、可靠、分寸得体，还有背景撑腰，但又不让人有压迫感。

不像莱斯利。

除了不知冷知热、完全不会关心别人之外，他的出身也足够让任何人望而却步。

雨果主教亲口承认的学生，北领地公爵的嫡子，未来本领地的继承人。而他母亲那边更是牵连着圣城内部的高位权贵，听说连圣殿那边偶尔都会对他家料放善意。

他本就是绝对意义上的高岭之花。

站在那里不说话，旁人就已经自动在心里划好界线一一能仰望，但不能靠近。

他都不知道，那些敢于与他靠近的女孩子们是得具备有多么强大得如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和大无畏精神。

莱斯利根本没有注意两兄弟的想法，只是因为听到了芬尼安的名字，他才给了其他的情绪，说道：“各个学院派一位代表。”“那你怎么心情怪怪的？“谢莫斯敏锐地问道。莱斯利陷入沉默：”

他昨晚上做了一个怪梦一一

大概是总是被迫听卡汶的恋爱故事，晚上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四年前他单独去找阿利斯神父祈祷的事情。

梦境里的时间与现实有些出入。他不记得那天阿利斯神父具体说了什么，只记得在梦里，他在说卡汶，说卡汶总是用一种兴奋又孩子气的语气重复那点恋爱细节一-就一个亲吻而已，却像获得了什么珍贵的奖赏，一遍一遍讲。“那是什么样的吻呢？"神父忽然笑着问他。“亲吻还能有什么样子的呢？”

莱斯利本是下意识地反问，却在下一秒突然意识到--神父也许真的没有被亲吻过。

他愣了一下。

然后，像被某种奇异的想法引着似的，他靠近了他。他的身形高出阿利斯神父许多。

莱斯利发现自己早就不是一个需要依附于成年人的关注的小孩子，可他还是希望阿利斯神父只看到自己。

在靠近时，莱斯利整个人几乎笼罩住了他，像一道悄然合上的门，挡住了窗边微弱的灯光，也挡住了神父身后那些冷静而清明的象征。他俯下身，目光掠过神父胸前那枚悬着银光的十字架，语气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传出的一阵颤音：“我教您，怎么样？”神父没有动。

而莱斯利也在一瞬间停止了呼吸，眼睫颤了一下，却也没后退。他只是在静默中看着神父，像是面对某种不可名状的试探，又像是在等待一-一种几近信仰般的等待。

教堂的光从远处投来，在神父的眼底映出一点淡淡的反光。那双眼睛没有责备，也没有拒绝，反而像是在某种深得无法言说的地方，被他轻轻触碰到了。良久，阿利斯神父垂下眼睫，又微微笑道说：“你在紧张吗？”梦到这里就断了。

他在黎明前惊醒，便再也睡不着。

不是被梦境荒诞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