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为我好,那就会把事情说清楚。”
“只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要么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一样糊弄,以为我被吓一跳就会跟着心神不宁,只能受你影响;要么就是你根本就没有真心想要为我好,否则也不会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时候,随口说一句,也不解释。”“你是我,你觉得你会听吗?”
克洛德”
莱斯利接着说道:“别把我当做附属品,也不要把我当做小孩子。”“你说你十五岁能上战场,那不是代表你英勇无匹,而恰恰说明你的不幸。很抱歉,我不羡慕你的不幸,也不要因为我过得比你好,你就要来打乱我的生活。”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就想要收住了。
毕竟这种过于决绝的话,也并不是舒栎喜欢听的。他那人总是喜欢给所有事情都留余地,可莱斯利并不喜欢。
他向来有话直说,也不想和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有多少牵扯。“你不曾把我当做你的孩子看待,也希望你不要指望我会把你当做父亲看待。这不是一种冲动或者鲁莽的气话,而是一种理智的对话。我今天回你,只是因为我不想在公众场合落「公爵」的面子,而不是因为你是我父亲,我要服从你的命令。”
克洛德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露出恼意,也没有哪怕一丝戳动的情绪。那双在战场上目睹无数生死的眼睛,此刻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冷静理智,字字扎心的少年。
片刻后,他唇角动了动,最终也没有说教,也没有怒斥,只是淡淡地说道:“明白了。你好自为之。”
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划清界限。这话说完后,他抬步离开,背影笔直,没有回头。莱斯利从来都没有和这位父亲相处过。
在莱斯利童年时光,他一直都是自己英雄般的存在。莱斯利敬仰他,依赖他,哪怕从他那里得不到一点回馈,这份天生的孺慕之情都在支撑着莱斯利想要去得到他的认可。
可是,正式融入新的家庭之后,早熟早慧的莱斯利在短暂的几次接触之中,已经明白了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所谓的感情共鸣。克洛德既没有做父亲的自觉和准备,也没有打算与任何人亲近的意愿。他更像是一柄始终挂在军营的冷剑,又或者高高在上的权杖,他只忠于自己的战场,忠于自己的政治,而不是血缘。
而莱斯利也意识到,他并不需要这个父亲,即使他做不到恨他一分,更做不到爱他一分。
可明明抱有这种想法,莱斯利不可避免还是会有一种极为古怪,说不清,道不明的错位感。
那就像画纸上出现了一道无法修正的错误一一虽然很早已经承认了这个失误,却在每次下笔总是要考虑到它的存在。无论是要忽略,还是要覆盖,都在那里,始终令人在意。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画布还不够大,所以自己的余光始终无法回避这个存在。
可如果有一天,这幅画能无限延展,那他终将再也不用看到这个人的存在。沉默片刻,莱斯利重新走进船舱。
舱内灯火温暖,一群人围坐着吃饭。
餐具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对他们来说,也许自己和克洛德只是短暂地出去聊了一会。而正对面的阿利斯主教还在等着他一块开饭。莱斯利心中一暖,忍不住快步往着他的方向跑过去。他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的变化。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阿利斯主教并不觉得自己恐怖或者恶心,所以这让莱斯利对他产生了好奇。
也可能是因为明明关系不熟,阿利斯主教还会帮自己说话。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看到阿利斯主教帮助了那么多人,内心无数次地确认这人是可以信赖的好人。
或者,是那个夜晚,在教会里,他鼓足勇气靠近时,对方那从不迟疑的回应让自己觉得找到了可以依附的枝干。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是在说谎,可他却从未避开,那不是一种忍耐,而是一种真正的接纳。
这一刻,所有与克洛德对峙后,留下的心心理裂痕和罅隙都被所有温柔的记忆填满。
莱斯利在阿利斯桌前慢慢停下脚步。
他看着对方的脸,心中却陡然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击中。这个情绪来得就好像是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敲了一棍子一样,那么猝不及防。莱斯利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喜欢阿利斯了。这时,注意到莱斯利的恍惚,也不知道两父子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舒栎关心了一句,“你们说了什么吗?”
“我们什么也没有说。"莱斯利摇头。
他素来内敛寡言,舒栎也没有再强求他一定要表达自己的想法,便把餐具递给他,“那赶快来吃饭吧。”
莱斯利看着这一切准备得齐齐整整的东西,内心的想法跟着浮动起来,可他也抓不清楚,只是认真地说道:“阿利斯主教,你要是我的父亲,就好了。这样一一
他就可以毫无理由,不计代价地景仰阿利斯,依赖阿利斯。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生死相随,永不改变。舒栎觉得自己幸好自己没有吃饭,否则真的要被莱斯利突然的话给呛到。他愣了愣,才轻轻伸手拍了拍莱斯利的背,算是一种安抚。大
饭后,舒栎径直敲响了克洛德的房门。
门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