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就是要咬紧牙关,坚定前行。我们要比任何人都更勇敢,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所有人前面。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

“你们已经都是活的历史,请不要让自己蒙尘。”阿利斯主教确认完众人坚定的目光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愿神主看到我们的决心,护佑我们的脚步。”“叫我们不愧于心,叫我们不愧于行!”

众人齐声呼应,誓言坚定。

一阵风掠过,吹得他们的白袍猎猎作响,如同战场上迎风飘扬的旗帜。大

本次补给是最后一次自由活动。

舒栎正打算抓住机会再逛一圈市集,结果却被霍尔姆主教单独留在了港口码头附近。

主教要开会前,芬尼安还在一旁玩毯子,叫小狐狸纳西趴在毯子上,带着它坐在毯子上飞来飞去。

舒栎早就看得眼热,现在却只能原地陪老人家聊天。霍尔姆主教却不知道舒栎的童心,而是朝着舒栎递了一份信。霍尔姆主教的字体极为漂亮,听芬尼安说过他还曾经给教会的教科书画过麦田图。

那幅麦田图当时还一度成为芬尼安不想待在学校读书,提早休学的原因。舒栎四年前还跟着好奇翻看过,说不上看懂与否,但他确实会觉得这张图与其他教科书插画图不同。

若真要打个比方,别的麦田图像是乐高拼出来的,规整却呆板,而霍尔姆主教的画作却像是风吹过的午后,光影流动之间,空气,色彩和时间都在画面中一起呼吸。

听西缅神父说过,这幅画听说是霍尔姆主教还是在神学院画的。当时他未毕业,就已经跟着大主教去各地传教,还与信徒们同吃同住。那麦田图就是他帮忙收割小麦之前画下来的,一度成为神职人员以行践信的典范。

那时候,与他风头齐盛的是大都会的雨果主教。雨果主教出身世袭贵族,自幼以雄辩闻名,常以神学辩论捍卫正统信仰,强化教义教规的权威。他主张「信仰是救赎的根基,而教义是信仰的边界。若信仰可以随人心而变,那教会便无从立足。」凭此立场,他不断通过解释教义教规来巩固信徒对教会的归属感,也深得当时枢机的倚重。那位枢机后来顺利登上教皇之位。

这两位时代明星,一个讲「信」,一个重行,围绕着「因信称义」与「因行称义」之争,成为大都会最炙手可热,针锋相对的一对死对头。不过两人的模式总是雨果压制霍尔姆主教。霍尔姆主教经常被雨果气到。

最有名的一次,他竟然冲到雨果所在的神学院宿舍楼下,当着的全楼人的面大骂雨果。整栋楼都被惊醒。而雨果则站在露台上,神色从容地反击。两人唇枪舌剑,吵得天昏地暗。

最后是宿管忍不可忍,把两人撵了回去,才算了解。两人的争斗在一直持续到霍尔姆主教毕业。霍尔姆主教毕业后,便跳过执事期,在大都会的圣教堂里面当值夜班神父,等待转正。

而雨果则继续升学深造。

这种又吵又闹,又互相制衡的日子本来在同级生眼里,会不断地在未来的一年,五年,十年内不断地的上演。

然而,还不到两个月后,某个深夜,霍尔姆又一次出现在雨果宿舍楼下,冲着上方大声怒骂。

这次的霍尔姆骂得更不遮掩自己的情绪,甚至没有自己该有的仪态。“雨果,玷污了神主的荣耀,也亵渎了我的信仰!”“我对你,不止是鄙视,更是灵魂深处的痛恨。”罕见地,雨果主教居然对这样的话一点都没有反击,而是低头看着他,沉默着。

只是第二天,霍尔姆主教就被圣教堂调往外地,派去支援各地方的传教活动。

听说是雨果主教让圣教堂的枢机帮忙做的人事调动。自此之后,有雨果在的场合,霍尔姆就绝不出现。雨果写的书,霍尔姆主教更是主张批评,言辞激烈,毫不留情。可是,雨果主教反而还专门给霍尔姆主教所做过的事迹做传,甚至还曾在某本书的序言里面评价过年轻时的霍尔姆主教虽孤高,但风姿清朗,神态澄澈,不阴郁,不虚浮。

这件事还被芬尼安诟病过,最后归结于「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不过,两人曾经那般势如水火,在舒栎看来,现在两人关系已经开始缓和一些了。

这次,卡森教区还是雨果主教亲自去迎接他们的。为了不耽误志愿队伍的行动,大半夜的,七十多岁的老人即使是坐在马车里面等,也是坚持到最后,亲自送他们一程。虽然信封上没有写收件人的名字,但舒栎几乎看一眼,就猜出「这是给雨果主教的」。

以霍尔姆主教直白的性格,若有话都是向来当面说,尤其是对克洛德公爵那样的老熟人,直来直往惯了。可偏偏对雨果主教,他总是绕弯,说半句藏半句,几乎从未真心实意地讲过一句话。

“这信是给雨果主教的吧?"舒栎低头盯着那只信封,声音有些压着,忍不住提醒一句,“这封信…一定会被寄出去的啊。”他说得慢,也说得郑重。

他怕信里要是藏了什么肺腑之言,

那霍尔姆主教回去以后,肯定再也没法在雨果面前抬起头。以霍尔姆主教那点薄脸皮,这无异于是自毁尊严。这可是尊严之战。连舒栎自己写信时都小心心翼翼,遣词造句都刻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