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了。
想归想,可这个念头还是让他心底发凉。
也许,自己还是太依赖他们了。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有他们的陪伴和热闹,有芬尼安在身边的贴心,有莱斯利坚定的维护。
可人终究是要各走各的路。
舒栎还是低头苦笑了,觉得自己还是该学会断舍离。现在太依赖两个孩子的陪伴,对自己终究不是好事。舒栎暗自压下情绪之后,然后看向纳西小狐狸。他才刚摊开手,纳西小狐狸就从芬尼安的怀里“嗖"地一下跳进舒栎的怀里,前脚轻轻地"达哒"两下,在他胸前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跟着蜷成一团。芬尼安盯着小狐狸那条蓬松的尾巴来回甩动,像是在耀武扬威,暗示自己就是最受宠的,目光逐渐幽深起来。
这被盯得久了,纳西的尾巴慢慢甩得小了,最后干脆把尾巴卷成甜甜圈,自己像是装傻似的避开目光。
芬尼安“哼"了一声,把舒栎逗得直乐。
舒栎问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狐狸置气?”芬尼安才不管,抬高下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反正不用说,最受宠的孩子还是我。”
舒栎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
因霍尔姆主教而来的阴霾也在片刻的轻松中稍微驱散了一些。离别时,舒栎和芬尼安轻轻抱了抱才离开--明明他们很快就要再见面。可不知为何,来这个世界越久,舒栎就越容易在陌生的地方感到孤独,就像是一个害怕空屋的旅人,总在不自觉地寻找温暖的灯光。舒栎低声说道:“想早点回萨伏伊教区。”芬尼安拍了拍他们家敏感恋旧,又爱故作坚强的主教大人的后背,语气轻快又安稳,“我们来这里就是让你能够快点回去的。别担心。”被这么轻轻一安慰,舒栎反而觉得自己有点没志气,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羞赧。
毕竞,自己突然在小辈面前露了软肋。
他轻轻叹了口气,却看到芬尼安静静望着他,嘴角挂着不甚明显的笑,眼里却是温和又笃定的光。
那一瞬间,舒栎忽然发现,他们的芬尼安早就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这四年真的过得太快了。
大
船上。
离黄昏还有点时间,船身在波浪中轻轻起伏,日光在水面拉出偌大的影子。还未登船,他就注意到甲板边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覆面佣兵。那是负责看守船只安全的克洛德公爵。
现在舒栎和公爵相处久了,别说是看到身影就能认出他本人,就是听到他的脚步声也知道他这人。当然,这不是舒栎刻意去记。他好像本来就擅长听脚步声,尤其是跟自己生活久了之后,他闭上眼睛就能知道谁在朝他靠近。
此刻,克洛德双手背在身后,身形笔直,就像是船上一座矗立不倒的雕像,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对面停泊的几艘船上。如这次旅程的初见面,他还是覆着面罩。
有时候,舒栎会猜测他这么戴着面罩,估计下半张脸都得长一堆闭口和痘痘。就算没有,说不定这一个月来,他的皮肤已经变得越来越粗糙了。可是,不幸的是,可能这是小说世界,偶尔看到他摘下口罩后,依旧是那张光洁的脸,连胡渣都没有。
于是,舒栎又在想,肯定是他每天都在偷偷用艾黛礼夫人的洁面乳清洁或者护脸霜做皮肤管理。
就这样想着,舒栎也跟着上船了。
克洛德余光间注意到舒栎回来了,一般他都会假装没看到。因为,有时候他会发现舒栎用很是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自己。可从眼神里面看得出绝对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甚至要是聊开之后,会是很无语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克洛德从来对此都没有多一点探讨欲。不过,这次很意外这人居然在下船的时候,没有像之前那样多玩一会儿,再回来。
于是,克洛德多看了他一限,不过他不着急看舒栎的脸。正好,舒栎怀里的白狐刚好扭了扭身子,伸出前爪搭在舒栎胸口,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克洛德。
克洛德注意到,微光洒在它柔软的白毛上和抱着小白狐的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这像是给这对主人与宠物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等克洛德再抬头,就看到舒栎的视线正等着自己。一时间两人相顾无声,海景也像是被这无形的注视拽紧了一寸。克洛德挪开视线后,就跟着离开原地,转而去甲板的对面巡逻。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舒栎还跟着追上来,主动和他说话了。自那次舒栎突然把克洛德推下海之后,克洛德没有主动和舒栎搭过话。当然,除了主要是前几天大家都把他看得紧之外,连霍尔姆主教也是担心他会报复舒栎,于是找他聊了几次又臭又长又没有任何意义的天。之后,克洛德就打消了与萨伏伊主教有正面冲突的想法,甚至也不太想和他说话。
只是那人也不和自己说话,偶尔对上视线的时候,也会移开。之所以会发现一些古怪的视线,是因为克洛德有时候发现可以在海面照见他的脸,通常还是在背光,两人离得近的时候。
克洛德并不想要理会他的时候,就会看着海面,然后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倒影。
若是影子动了,克洛德就会移开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霍尔姆主教跟他说,不要觉得萨伏伊主教讨人厌。克洛德并不觉得舒栎讨厌,只是也谈不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