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吃什么,就都是养不胖。反倒是他自己,四年来倒是养出一身懒肉来不过,莱斯利经常保持高强度的锻炼,说不定那瘦的背后其实都是肌肉。等到他真正成年后,那身材肯定叫所有人看着就羡慕了。舒栎也想练身体,但是没有莱斯利这种毅力和自律。他一边分神,一边措辞要怎么回应莱斯利的话。“「洛迦市城里为什么没有孩子」这个问题只要问安瑟里奥主教或者教会任何人就可以知道的。他们负责做孩子出生洗礼和葬礼的事宜,肯定记录在册。能这么集体消失,也一定会和某些事件相关。”舒栎顿了顿,说道:“这可能是大问题,但是如果这也并不会影响我们研究黑死病,其实既然这也不归我们管,那么我们保持旁观就可以了。”做任何事都讲究适可而止。
又或者说,要有分寸。
哪怕是做好事,若没有分寸,就没有主次,也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不仅耽误自己做事,还可能影响他人,反而本末倒置。莱斯利自然不想要管这些人的去向。
不过,他内心还有其他声音:如果舒栎需要自己表现出关心的话,他肯定也会装作很在意。
他点点头。
再来便是物资问题。
“靠人来解决人带来的问题是不足够的。”舒栎开口说道:“比如说,我们通过惩罚肇事者,人事调动等来解决大问题的话,大部分都是治标不治本。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同芬尼安不一样,莱斯利面对舒栎开放性的问题和语句时,总是偏向于倾听和理解,少有像是芬尼安习惯通过反驳或者追问才满足自己的理解需求。因此,一般人都会觉得芬尼安脑子转得特别快,非常灵活。可忽略的是,只要一点就通的人即使不说话,也不代表他即使木讷,不聪明的。
“因为环境,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都会影响人的行为和是非观念。“莱斯利说道,“听安瑟里奥主教说过,这两年他们都是通过互相争抢资源,才获得生存机会,所以他们已经习惯保护自己了。”
莱斯利又继续说道:“在「不争不抢就是吃亏」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会优先要不择手段地抢占资源物资,满足自己的需求。也许,在发放物资的时候,不少人谎称是为了卧病在床的家人代领的,所以发放食物的时候,有人还是心软多发给了物资。”
舒栎并没有否定莱斯利的想法,“也有另一种可能。”舒栎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倒是真人真事,不过舒栎得包装成莱斯利听得懂的事情。“帝国某处教会每年都会对外兜售明码标价的圣像。销售行为自然无法完全由神职人员来处理,而是由信徒们进行,收到的钱都会作为捐助金捐给当地孝教会。他们教会的圣像每年都做得很好,总是会有2万银币的收益,可是总有7500银币找不到下落。”
这个故事肯定不是围绕环境来讲的。
毕竟能靠卖圣像就有两万收益的教区,信仰往往都比较浓厚,而友爱尊重是基本的待人准则。
“因为总是出现这种问题,所以就有主教怀疑是不是某个人昧下这笔巨款。”
“于是,他带着人去半夜潜伏看到底是谁在偷拿了钱箱的钱。”“一天两天三天……终于他们看到有个人影鬼祟,在那人离开之前,主教就把他抓住了。果然,他是小偷。”
莱斯利静静地听着,感觉这里面没有值得令人惊讶的点。这不是逻辑推导很符合常识的事情吗?
舒栎故意问:“你觉得案子破了吗?”
莱斯利说道:“那人是小偷,但并不是主犯。”“是的,他确实是小偷,盗走了一枚银币,但并不是7500银币的主犯。”舒栎继续说道,“于是,主教不想因为这一枚银币而毁了他的一生,就只是私下放走了。他认为自己应该找不到到底谁做了这件事。于是,他就在想,要不让每个信徒都在神职人员那签名写下自己取了多少货,又销售了多少物件。这样进行核对的话,也许会抓住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结果,这一弄才发现这偷窃问题并不是由单人或者三四人的小团体引起来的,而是众多信徒的不问自取。”
莱斯利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舒栎的眼睛。
舒栎则轻轻地说道:“莱斯利,你要知道,世界绝大多数人都会做或大或小的坏事。他们也许有意识,也许无意识,也许是因为负罪感并没有那么重,他们便会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坏事来。”
“所以,首先第一件事是要理解大家都可能有做坏事的理由。与此同时,我们也要理解,不要第一反应就认为周围的人是坏人。你懂吗?”莱斯利点点头。
“我们从制度上解决这个物资问题即可。只是靠人来管人,如果那个能管的人不在了,那就很难继续形成制约。而有制度在的话,哪怕没人监管,大家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再举个很好理解的例子,那便是明朝的内阁制度。皇帝懒政或者无能昏庸时,有内阁也可以实现整套政务运转。“所以,先完善制度,再查故意破坏制度的人。到时候需要立威立信,就更简单了。”
舒栎说道:“简单吗?”
莱斯利觉得,舒栎真是太心心软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承认一一对方说得有道理。更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