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坐着他们的船，跟着去萨伏伊教区。这样任务不清晰的阿利斯恰恰是他想做什么，又没有人能够劝说得了的对象。

听到安瑟里奥主教再着急，霍尔姆主教反倒是一点都不急。因为他要是能劝说得了阿利斯主教，这阿利斯肯定到现在还是在萨伏伊教区里待着。

霍尔姆主教淡淡地说道：“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有人比你更着急。”雨果平时疼阿利斯，就像是护着自己的眼珠子一样，连一点灰都不会让它落在阿利斯身上。现在要是知道阿利斯去搬运尸体，他肯定能当场昏过去。“阿利斯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

安瑟里奥主教也只好沉默了。

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是说不动阿利斯。

只是内心深处，有份声音在跟他说，不能让阿利斯做这种事。见安瑟里奥主教也没办法反驳，霍尔姆主教倒是记起一件事，“你之前在港口第一眼看到阿利斯的时候，不是曾经说过类似阿利斯过分年轻的事情吗？”霍尔姆主教记得当天晚上，克洛德还和霍尔姆主教还私聊了一会儿，但是聊天结束后，克洛德面不改色，甚至达到了一种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姿态。霍尔姆主教本身就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小事。可要是人从自己身边出现的话，他老人家也还是会跟着要冒出想打听的想法。

安瑟里奥主教是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后来听说这个年轻人叫做阿利斯，才22岁左右，当时安瑟里奥主教就意识到自己认错人，内心又会觉得在祈祷室里面的圣像看起来和阿利斯并不像。只是当时饿得神思恍惚，又太过迫切希望与那个神迹少年重逢，才会犯了这样的错误。

于是，那个佣兵队长来询问的时候，安瑟里奥主教便很诚实地说起自己的心迹历程，最后也笑着说道：“我可能是认错了。再说了，那个少年要是长大的话，应该要至少有三十多岁。”

“仔细想想，长相也不一样。”

尤其是那对那双眼睛。

安瑟里奥主教记得很清楚。

神迹少年舒利克的眼瞳，是清澈的琥珀色，如阳光透过蜂蜜，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暖与光亮。可阿利斯的眼瞳却是夕岚色，像晚霞掩映下的深水，温柔却深不可测，宁静中藏着一种沉静与距离。

安瑟里奥主教看着那双眼睛时，心中反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敬畏。那不是他记忆中的人。

“如果那个做预言的少年在的话，想必一定会出现在人群里面，来救我们。”

当时安瑟里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他发觉克洛德似乎对自己的答案并不是那么满意。

可克洛德也不跟他说到底有什么问题。

安瑟里奥主教本人也怕这种戾气满满，杀气腾腾，情绪琢磨不透的佣兵队长，所以也没有敢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后来，他听说那位年轻的神父，正是北领地的阿利斯。安瑟里奥主教心中一动，再看阿利斯的眉眼，竞越看越觉得与当年那个神迹少年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一那孩子当年年纪尚幼，脸蛋还有些圆圆的，五官也未完全长开，总带着几分孩子气。

如今要是长成青年，眉眼间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清隽与瘦削，整个人应该就跟阿利斯主教这般沉静深远，静水流深。安瑟里奥很信任霍尔姆主教，自然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去，结果刚提到“舒利克"的名字，霍尔姆主教的脸色顿时一变。安瑟里奥主教自然没有错过这个表情，刚想要问怎么了，霍尔姆主教便开口说道：“在大都会里，这个名字是不准提的。”“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别提！"霍尔姆主教难得严肃地提出警告。他说，“如果你不想让阿利斯主教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