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阳光平静洁白得如同往昔。

可是她却在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控制不住地附身呕吐。她第一念头,不是哭,不会死躲,而是要拿起剑把那个人杀了,一剑一剑地在他身上戳出无数个血洞,她要那人生不如死。可是父亲阻拦了她,兄长劝阻了她。

“你这样想要毁了艾德里克家族的名声吗?”“我们家族数百年都毫无污点,你却要做出这种蠢事吗?”他们一人一句,一字一句就像是要在给已经掉进石井里的自己扔巨石,活像是自己活起来,就会是他们最大的麻烦。父亲冷冷地宣布,“为今之计,为了保全碧茜的名声,你只能嫁给他了。”一度还顾虑家族而犹豫的碧茜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愣住了。内心心的恐惧和愤怒压过了一切,她全身忍不住地颤抖,牙齿也忍不住紧紧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溢满口腔,才低声吐出道:“我不可能会嫁给那个对我作恶的人。更别说他已经有妻子了…父亲,你是想要把我推进地狱吗?”父亲却面无表情,好像生来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说道:“那像你这样已经失去名节的人还能做什么?谁还会要你这样的人?我们会安排好一切的。”碧茜拼命捏紧拳头,才控制自己发抖的身体,找回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她余光看到了自己兄长的佩剑,直接冲上前试图抢过剑,“我宁愿死…”可是,维罗妮卡的父亲,碧茜的兄长伊利亚斯反应更快,死死地扣住碧茜的手腕,“哪个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解决的?难道你想怀一个野种让人指指点点?还是你希望外界的人都把你当做他的情妇?”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凭什么?凭什么他不用受到惩罚?

碧茜的眼泪被她强忍着,才没有流下来。

她实在不理解,声音嘶哑,“父亲,伊利亚斯兄长,救我真的那么难吗……你们不是最爱我的人吗?”

伊利亚斯冷静地说道:“碧茜,你不要再任性。我们已经在给你做最好的安排了。”

这是任性吗?

碧茜更不理解了。

她并不是不知道一些女孩子,尤其是贵族会为了家族而嫁给跟自己父亲一样年龄的丈夫。她也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命运,可是她不能接受自己现在的命运。她绝对不会妥协的。

“我拒绝,如果我叫我嫁给他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了……”碧茜还没有完全说完,“啪一一"地一下,她的脸上就被自己的父亲重重地打了一巴掌,脸瞬间红肿起来,连头发都散了下来,遮住了她半边的视线。她无意识地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更叫她不可置信的是她父亲的话。

父亲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像是在看一件航脏的废物:“你要是真的拒绝的话,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拒绝?他已经告诉我了,昨天晚上是你勾引他的。你是想被人叫做口口,还是你本来就是个贱人,就是连狗都可以上?你在这里装什么?别再丢我的脸。”

碧茜很难想到,这个她从小到大敬仰的父亲,这个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会带她去玩,曾经说过他在家里面最疼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父亲,会因为自己不满意自己的安排,用这么最难听的话来说她?此刻他的眼神刺穿了她最后的一丝信任。

她的父亲根本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而是嘱咐伊利亚斯说道:“别让她寻死觅活的。能嫁给有继承权的伯爵,谁能比得上?”而在父亲走后,兄长伊利亚斯用开解她的口吻说道:“碧茜,你想想看,你年轻貌美,想要获取伯爵的宠爱轻而易举,还能未来帮衬家族。对你来说,不是家族好,才是最好的吗?”

“你何必给再多此一举给我们添麻烦呢?”那一刻,她第一次看清,所谓的家族并不是她的庇护所,而是她的牢笼。她所谓的父兄在利益不相关的时候,对她的好不过是顺势而为,谈不上爱与不爱。

当利益相悖的时候,她的一次言语反抗就足以让他们视自己为绊脚石,眼中钉,肉中刺,仿佛彼此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碧茜知道,她再没有父亲和兄长替自己撑腰了。她原本可以逃的,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逃掉,仅仅只是因塞拉菲娜拖着一身青紫伤痕,跪在她面前。

“如果你不嫁的话,伊利亚斯说……要让维罗妮卡嫁给那个伯爵,当做失礼的赔偿。”

“维罗妮卡…她…才不到八……

碧茜的胸口像被重锤击中。

第一次被侵犯时,她没哭。

被父兄背叛时,她也忍住了眼泪。

可此刻,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带着彻骨的怒意和绝望。

“这算什么?"她的声音低而颤,压抑怒火,又像在质问整个世界。“我们是什么?物件?附庸?还是可以随意交易的工具?”她仰起头,泪珠沿着脸颊滚落,眼底的光却像刀一样冷亮。“在他们眼中…我们,还算是人吗?”

塞拉菲娜也跟着落泪,“要是维罗妮卡不是女孩的话,就不会遭遇那么多不幸了。”

这句话说的是维罗妮卡,何尝不也是在说自己。碧茜猛地闭上眼睛,胸腔被一种酸楚与怒火交织的力量顶得生疼。她没有说出口,可在心里回应塞拉菲娜的话。是的,如果碧茜也有孩子,她也宁愿那个孩子是个男孩。不是因为女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