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研究天气，尤其是天气突然开始变得很闷的时候，他会格外地留神。

可就在他算日子的时候，不速之客却来到他的面前。碧茜王后穿着一身骑装，配着长剑，一改最初见面的柔弱形象。她反倒和维罗妮卡有点像，尤其是气质上那点骨子里面不愿意输给任何人的韧性，让人不敢小小觑。

她刚一出现，莱斯利就护在舒栎面前。

碧茜王后一个眼神都不分给莱斯利，“阿利斯主教，如果一定要献祭的话，我愿意作为祭品祈神。”

虽然舒栎还想过她会不会觉察到自己已经调查到她身上，开始要认罪悔过，但是他本质上也不信碧茜和塞拉菲娜会信任自己。不过，对方说这句话，确实让自己一愣。

舒栎拒绝道：“抱歉，这不行。这件事得由我来。”他不是真的去送死的，碧茜王后就不一定了。碧茜王后顿时冷笑起来，“所以在主教看来，献祭上也分男尊女卑吗？你可以，但我不可以。”

正如她不相信舒栎一样，舒栎也不相信她，自然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碧茜王后。

可他也不会被碧茜王后牵着鼻子走。

打蛇要打七寸。

舒栎：“我听说了您的故事。”

“同情我吗？"碧茜王后笑得轻巧，眼神里面却透着蔑视，“我可不是弱者。”她为了国王上不了天堂，甚至在他死后，割下了他的头颅，让他身首异处。舒栎还是注意到了她情绪的起伏，她依旧应激，只是掩藏得很好罢了。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很多时候，在苦难来临的时候，都会被教育「这是生活的常态」，我们要去学会接受它。然而，人活下来不是为了吃苦的。我们之所以要接受磨难，不是因为我们要上天堂，而是因为我们实在躲不过。”“逃避是可以的，接受是可以的，反抗也是可以的。”像是维罗妮卡为了躲避自己的任务，把父亲交代的事情一拖再拖，直到舒栎发现她状态不正常为止。

像是贝芙丽夫人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甚至想过接受杀了自己母亲的丈夫，直到舒栎跟她说，孩子也是丈夫的目标为止。也像是碧茜王后，立誓要与整个家族抗争到最后，布下重重陷阱，最后在原著里也成功让艾德里克名声全无。

“你明明可以示弱，博同情，最后顺利博取我们的信任，你却没有这么做。”

舒栎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一步一步，“我想，这是你对我们真诚合作的信号。而我需要你的帮助。”

碧茜王后内心的警惕越来越强。

舒栎轻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的，可我曾经受过你的帮助。”当然，这是他瞎说的。

如果她问起来的话，舒栎就编一个故事，自己穷困潦倒之际，曾经吃过她施舍过的面包。

毕竞，听说她一直都有做慈善。

富兰克林效应是这么说的，「人更愿意帮助那些自己帮助过的人」。舒栎自然不需要她帮助，但至少她不会给自己碍事，不会主动说要替自己献祭。这只是在增加舒栎的工作量而已。

碧茜王后却因为舒栎的话，脑海里面一闪而过发生在四年前的事情，听说马修当时被击毙的时候，曾经身边就有个小神父。她猛然明白，那人就是眼前的阿利斯主教。阿利斯也许是被马修劫持，生死一线，结果马修被她告知的北领地公爵那边军队的人击毙，逃过一劫。

她的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变得更加深邃冷静起来。“即使什么都没说，您还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连我帮助你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阿利斯主教，您果然高深莫测。”

舒栎以为她在说挤兑的话，却从她的眼神里面感受到一种认真。碧茜王后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看来…面对这样无所不知的您，我只有合作这条路了。”

“？？？”

虽然舒栎希望事情就是这样发展的，但是对方同意得好快。哦，好的？

“不过在合作之前，您看我是什么？“碧茜王后微微眯起眼，声音清冷而缓慢。

恶魔？

毒妇？

不管不顾一心报仇的人？

除非必要，她不会和男性合作。

因为她厌恶男性，尤其是会轻蔑女人的男人。她表面顺从，内心心却依旧在试探，甄别面前的人是否能够合作。因此，每一个字都带着锋芒。

舒栎定定地看向她，坦率而自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可当你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你是个懂得自己价值，且很强大的人。”“世上没有男尊女卑之说，不要被别人的话，或者常态影响到了自己的价值判断。”

“要知道，所谓的「性别分强弱」，那是弱者的托词。”碧茜王后微微一凝，眼底的寒光闪了闪，却在瞬间还是柔和了几分。没有震惊他会说这样的话，也没有遗憾自己八、九年前没有等到这样一个人来救自己。

仅仅只是一一

“您人还不错。”

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