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带。烈火沿着布匹猛然蹿升,一路直冲进阿利斯的身躯里。火光映红白雪。
那片旗布鼓胀起伏,里面的身影在翻动,挣扎,似乎还在拼命对抗。人群的呼吸都被死死扼住,心脏像被火舌攫住,随着布下的挣动一起颤抖。可就在众人屏息凝望之际,那些起伏渐渐弱下去,直至彻底静止。整个广场,忽然陷入死寂。
悲伤,绝望,无力,一点点慢慢写满人们的脸。有的怔怔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有些人眼眶通红,却因为风雪而凝结在脸上。也有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就像是遇到无法抵抗的洪水猛兽。哭声也渐渐响起,先是少年的声音,也有孩子的鸣咽,妇人的低泣,最后是一片大人忍不住的的抽噎。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却在教会广场上空盘旋,久久无法散去。
在这样的局面里,唯独一人盯着这个结果,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而这个笑意刚冒出来,他的领口就被人提起。这人力度很大,几乎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放火?"莱斯利冷声怒喝。
博雅纳神父倒地,脸上全是无辜和茫然。
他手掌撑着地,轻声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放火?”他目光四处回顾周围的人的神色,大部分人都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面走出来,哪曾想这边有发生了新情况。
芬尼安也从人群里窜到莱斯利旁边,扫了一眼这位倒地的可怜神父,皱着眉,压着声音说道:“莱斯利,你不能因为阿利斯主教出事故,就开始到处发疯。”
莱斯利听这句话,拳头忍不住握紧。
芬尼安生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似的,说道:“北领地多的是没有信仰的,对神职人员难免会粗暴一些。可能是因为你站得比较近,所以产生了很多误会。”
博雅纳神父轻轻摇头,“我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能理解。我是因为要去救阿利斯主教,才会站那么近。”
芬尼安见他要起身,连忙跟着拉他站起来。博雅纳神父叹了一口气,眼睛又觑了一眼紧盯着他不放的莱斯利,心中陡然发凛,“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放火点燃火祭台的?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指出我来?就算你再愤怒,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好人。”“所以,你能向神主发誓,你刚才没有放火点燃火祭台?“莱斯利目光冒着寒意,“你没有靠近火把?”
而博雅纳神父自然是能发誓,“我对神主发誓,我没有放火点燃火祭台。我也没有靠近火把。”
局面闹到这种局面就很难看了。
勒梵西主教也跟着上来调停,“神职人员是并不会说谎的。”莱斯利的脸庞绷紧…”
芬尼安也跟着倒戈相向,抬起手也为博雅纳神父打抱不平,“莱斯利,你怎么这样?”
霍尔姆主教看着莱斯利和芬尼安两人长大,两人平时在小事上确实会争吵打闹,但是在大事上,两人往往都是会偏帮彼此。尤其是芬尼安那张嘴,极擅长颠倒是非黑白,完全不让其他人占便宜。就算是莱斯利真的情绪很差,不小心误会别人了,芬尼安根本不可能会站在陌生人的阵营指责莱斯利。
按照他的印象,芬尼安肯定会说「既然你说你没有做,你就证明给我们看」这种叫人骑虎难下的话,可偏偏会帮助博雅纳神父。这一点疑惑刚种下,霍尔姆主教便看到了芬尼安手指发黑,脑袋里面闪过一点,他配合地开口问道:“芬尼安,你的手怎么脏了?”芬尼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我除了扶神父之外,就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了。”
他忍不住跟着嗅了嗅,“这是焦油的味道。”这话一落,芬尼安眼睛就充满怀疑的神色。博雅纳神父连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黑的手掌,这一眼也自然落在周围人的实现里面。
慌张只是一秒,他很快就说道:“为了火把能顺利点燃,火把上沾有焦油助燃是基本常识。这个火祭台的火把也是我帮忙摆列的,沾上焦油,有什么奇怪的?”
他的淡定和冷静让事情真相在某些人耳朵里面,清晰明了,却在另一些人里面,又是扑朔迷离。
莱斯利也不急:“摆列火把的时间至少是一个小时前。焦油平时就是凝固的状态,它在你手上为什么不干呢?”
“我刚才急着救人,手上沾着焦油,靠近火之后,跟着融化了。”“那你的手居然没有受伤。"莱斯利说道,“你可以现在再靠近火祭台,告诉我你怎么靠近火祭台,却不伤手的。”
芬尼安跟着说道:“所以莱斯利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他是放火的人,握着火把的时候,他不小心沾染焦油,短时间内不会凝固,才会不小心粘在我的手上。”
半流动的焦油在十几分钟内都不会凝固,即使只是一点点,它的高黏度,也不会让它干掉。
芬尼安说道:“如果是之前就干掉,却再次碰到高温的话,手会因为易燃物而感到炽热,伤手!”
他一边说一边点头,看向博雅纳神父,好脾气地说道:“你不用听莱斯利的话,还要专门靠近火祭台,你只需要抬起手,让我们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博雅纳神父面色微微一僵,并没有把手伸出来。“如果你不伸手出来的话,我可以保证这是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