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眼神空茫。
是原主太过窝囊好欺负,导致她妈认为怎么委屈自己的亲闺女都行,还是她看走了眼,这个亲妈对原身其实没有一点点真心?
如果她没记错,阮清手里拿着的那笔钱,正是前不久从原身行李箱中搜刮出来,是原身爷奶为了养活自家亲孙女,拿出来的所有积蓄吧?
这么多钱都拿了,不愿意送去医院,连去医院或者附近诊所开个正规点的感冒药都不愿意吗?
脑海中少女的声音再次哭起来,哭的一抽一抽,让她的脑子也跟着痛,额头滚烫的温度扩散到了脸颊和脖子。
再不去医院,她感觉自己又要没了。
她摆摆手:“出去。”
阮清以为这是女儿妥协,让自己去赤脚大夫那边帮她拿药,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还是我们招招懂事,招招先躺着,今天的饭就不用做了,等过几天好了再做饭,妈妈已经跟你孙叔叔他们说好了,他们很好,说不会怪你的。”
明月照:“……”
她无力,却是连转身背对这个女人都做不到。
没力气了。
阮清高高兴兴出门,门被人轻轻关上,房间内一片寂静。
脑子里的哭声终于消失,原主留下的意识,仿佛只会对这个亲妈的一举一动有反应,其余时候不起任何波澜。
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身体的力气终于再次回来了一点,明月照扒着床柱缓缓起身。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至少比起明月照前世的卧室,小了至少三分之二。
不大的房间里放了两张单人床,两张单人床中间放了个床头柜,上面密密麻麻贴着几十张五彩斑斓的糖纸,柜面上有一个不大的,掉了几块瓷皮的搪瓷杯,杯壁上写着‘劳动最光荣’五个红色大字。
墙上贴着两张海报,海报上是阳光沙滩和烈焰红唇比基尼港星。
视线重新落回另一张单人床上。
那张单人床明显比她现在睡得这张铺垫更厚实,粉色格子床单崭新整齐的铺平,被褥折叠在一旁,看那厚度,躺在里面必定很暖和。
而她身下的床铺,床单上打着补丁,床单下面是凉席,凉席下是断裂的木板床,受力稍有不对,就有一块地方直接凹陷下去。
床上的被子是夏被,薄薄一层,在这个白日里已经需要穿毛衣的深秋里,起不到丝毫温暖的作用。
与其说是重组家庭,原主更像是寄人篱下的那个。
但如果原主的记忆没出问题,阮清并不是光身进的孙家。
为了自家孙女的日子能够好过一点,和明家脱离关系后,除了那套房子之外,明家几乎算得上是净身出户。家里的厚被褥、好衣服都让阮清带走。
再嫁的时候,外公外婆就留了一床秋被,其余全让阮清带了过来。
就连阮清的工作,都是明家在下放前托人帮忙给找的,而这个工作,实际上是给成年后的原主准备,他们想着就算以后阮清再嫁有了孩子,那孩子还小,工作指定能落到原主身上。
阮清带着原主嫁到孙家没收聘礼,还带了所有衣服被褥,来了这个家后的第二年,就把明家给她找的工作给了孙家大儿子。
原主和继妹是同龄,明家下放主要跟钱财有关,可想而知原主原来的衣服能有多好,最后一件件都落到了继妹手里。
和明月照想象中的继妹抢夺不同,是阮清可怜继女年纪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让原主这个做姐姐的心疼心疼妹妹。
最后好衣服一件不剩,穿的都是继妹原先那些破旧衣服。
阮清总说孙家能收留她们母女是心善,总是PUA她自己就算了,还要PUA原主。事实上,她们母女来到孙家不仅不欠孙家,孙家得了这么多的好处,还多了一对母女来家里当保姆,赚大了。
然而阮清依旧觉得不够,最后还要拿亲闺女的命去填继子的工作。
可以说,作为亲妈,阮清的心偏到了胳肢窝里。
这个家里,孙家的人都是理所应当享受的吸血鬼,亲妈也是个脑子不灵清的。
要不是明月照被吵醒,她真有可能在刚穿越没几个小时,就被这个亲妈活活拖死。
继续留在这个家里,要么等着被送到乡下熬死,要么被这个妈炼成仙丹投喂孙家人。
明月照皱眉,不行,下乡是不能下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那种年代文小说中的女主那样厉害,随便下乡就能把活干得漂亮,把自己养好的同时还能挣钱。
何况,原主的身体这几年被养的比前世的大学生还脆。
明月照动了动,右边屁股肌肉拧巴,一动就酸涩钝痛。
是的,原主脆到生病昏迷中把自己给睡骨折了。
明月照捏捏屁股上没多少的肉,转身伸向大腿,深吸一口气,“咔咔”,屁股就位。
靠在床上,明月照开始想自己的退路。
只要留在孙家,对她来说就是个死局。
阮清这个亲妈在,反而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原身的爸爸和爷爷奶奶在不知名的农场下放,对她还算不错的外公外婆住在距离这里一千多公里外的省份,同样是帮不上忙。
想打个电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