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待在他自己的那个小院子里,除了不给钱,没别的毛病。
不过许秋花也理解大儿子的做法,他们现在没有住房的压力,吃饭有大儿子的赔偿款,自己也有工作,还真看不上大儿子现在工作的那点三瓜俩枣。
但从昨天那明月招来了家里后,儿子被她吹得枕边风忽悠的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立马跟自己翻脸,来正院搜刮了这么多东西走,还要说那些戳她心窝子的话。
这就是个狐狸精,都没那明月招的功力强吧!
许秋花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儿子过来,身后傅长春又一个劲儿的催,气的她把手上竹扫把一丢,气势汹汹往小院跑。
“明月招!”
许秋花大喊。
白面馒头不大,普通饭量的成年女孩子吃一个七分饱的大小,傅安和吃一个有点撑,胃部的不适刚出现,又很快被口中的酸甜压下去。
他缓了缓,没吐,不敢再吃。
这对傅安和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毕竟之前他都不吃早餐。
吃完在小院里踱步消食,刚走到小院门口,就听到了他妈许秋花的大喊声。
——明月招在睡觉!
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傅安和下意识伸手捂住来人的嘴,等反应过来,在许秋花挣扎之前又立马松开,皱眉:“妈,大清早的,你喊什么?”
一个一米九的瘦长竹竿突然出现在面前,还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许秋花吓的魂都差点飞了。
虽然是她的儿子,还是第一个儿子,儿子今年都二十了,但她对这个儿子的熟悉,还不如傅安和的同事。
至少上班时,他们还天天见面。
而许秋花,刚生下傅安和,她就因催不出奶,被饿极了的小安和咬出血,又痛又委屈的将人丢给父母,和丈夫追寻他们的青春和梦想去了。
这么多年,他们只有过年回去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但十年八年,过年也不一定回去一回,是他们听说傅安和的爷爷奶奶把房子过到了傅安和名下,他们才带着小儿子回来。
那会儿傅安和刚刚因伤退伍,性格沉默阴郁,看着有些吓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许秋花和傅长春能不跟他见面就不跟他见面。
两三天都不一定能看到一回,说是父子母子,实际上陌生的很。
能住在这里,能对着他嚷嚷,也不过就是捏着生下他这一点,觉得可以一直拿捏他罢了。
明月照打了个哈欠,靠在门框边,看着院门边对峙的母子俩,不无恶意的想,说不定,许秋花、傅长春心中还打着傅安和这病秧子看着命不久矣的样子,等熬到他死了,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得到这套大院子了。
这可是洪城,在后世也是一线城市,这边属于县城中心,房价最少能上两万。
就算不算后世,在现在这种一大家子十几二十口人挤在五六十七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蜗居,他们一家四口能住不带院子,光是两边住房面积就超过三百平米的房子,还是县城中心位置,在周边都是稀有罕见的。
孙家那样的,住房面积不超过一百平米,当年八口人住着,都被邻里邻居羡慕说命好呢。
像傅长春和许秋花这种厚脸皮的,说他们没带这种想法,谁信?
傅安和这人这么聪明,也不知道看出来没有。
不清楚傅安和和许秋花说了什么,许秋花气的直哆嗦。
傅安和不让她大声说话,她咬着牙,转身离开之前,忽然一个扭头,冲着房门方向大吼:“起床了起床了,猪吗你,一天到晚睡睡睡,谁家新媳妇跟你似的这么能睡!”
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傅安和一时没反应过来,跑两步没追上,眼神沉郁。
转身,对上了门框边明月照含笑的眼。
明月照:“早上好,傅安和。”
一缕灿金的晨光透过屋檐缝隙落在她脸上,落入左眼瞳孔,带着温柔的意味。
傅安和怔怔,沉郁缓缓散去,青年心中涌起一抹热意,点头,低声道:“早上好,明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