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之夜(2 / 4)

霍克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所有同时熟悉玲玲和安布洛希帕芙两人的人会达成的共识。

他带来的新消息,和他说的第二句话,就没那么众所周知了。沉默通过电话虫在二人之间传递。

贝克曼抖落烟灰,安静地抽出了第二支烟,却没有点燃,而是放在手指之间把玩。他始终在聆听香克斯和米霍克的对话,思索着,同时警惕地关注着周围这种话题还不适合队伍中的新人听到。

“你是这么想的,为了这个专程联系我。“香克斯笑着说,“这可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来我头一回见到你这么紧张呢,霍克。”“正如我所说,"米霍克冷冷地说,“这就是我想说的全部。”咔嚓。

他挂断了电话虫。

香克斯长时间地沉默着,垂着头,红发从额头垂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表情。洞窟中寂静无声,唯有贝克曼按动火机,火簇燃烧的声音环绕在他们四周。“贝克一一"香克斯总算是抬起了头,“你怎么想?”“我看不出这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影响。"贝克曼回答道,“公主的回归不会挑战女王的权威,这不是公主的目的。女王也不愿意抹杀公主,公主本就是女王一手高高捧起的,是她王冠上最珍贵的明珠。”“家庭矛盾。“香克斯说,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像这样的家庭矛盾……反而才是最麻烦,最容易引发不可控的事态的啊。”“这就只有你才知道了。”

贝克曼徐徐吐出一口烟气,白雾笔直地蔓延出去,化作朦胧的轻纱,他的面孔在轻纱后清晰可见,神色平静。

“一切都看你的安排。"他说,“不过,帕芙恐怕不会高兴听到其他任何人插手。”

香克斯大笑起来:“达哈哈哈-一所有和玲玲有关的事,可都是和我们这些四皇有关的事情啊!她还不至于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嘛。“贝克曼流露出一丝微笑,“相比起来,我倒是对那个不知名的强者更感兴趣……你也见过帕芙的剑招,看得出什么?是你认识的人?”香克斯又想起了安布洛希帕芙和斯内克的对打。那连对招都算不上,仅仅是出于展示自己战斗风格的目的。斯内克选择了最为花哨和复杂的玩法,将刀剑把玩得就像在赌桌上泡了几十年的老赌徒把玩扎克;而帕芙?她所揭露出的战斗气质截然相反。一种堪称可怕的实用性,点,刺,抹,每一次出手都快而稳,准确地穿透斯内克的破绽。

在那之上的,则是更令人感到惊异的柔和:她的出手相较于攻击,更重视抵抗。

她是最为耐心的那类猎手,默默地等待着猎物出错。她也不停地干扰对方,迫使对方出错。而在看到自己所期待的那个最为严重的错误之前,她绝不会给出关键的一击。

你猜怎么着?

香克斯猜她或许从未给出过最后一击。

“每一个剑客都渴望胜利。这是我们的天性,贝克,帕芙也不会是例外。手里握着刀剑,就意味着有这样的一颗心。帕芙的战斗风格更贴近于绞缠,让对方在她的剑下溺水。“香克斯说,“那恐怕就是她所热衷的,她眼中的胜利。”“……和敌人纠缠不休么。“贝克曼挑起眉梢,“剑可是最适合'斩断'的武器啊。”

“达哈哈哈一-这不是很有趣么,帕芙?“香克斯的手按在格里芬的剑柄上,“一定要从最不合适的对象身上挖掘出完全相反的特质,不顾一切地践行自己的理念…喂,喂,贝克,在一条不适合剑的道路上走了那么远,哪怕米霍克也为之叹服,这不是很让人热血沸腾么?!!”“呵。"贝克曼笑了,“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和她做对手,一定是一种足以令人崩溃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香克斯泄气了。

……对。对。“他说,悻悻放下了手,“她恐怕也把折磨她的那个导师给折磨得够呛一-达哈哈哈,恐怕他感受到的憋屈比她还要严重无数倍呢,尤其是在她还弱小的时候!”

尽管从米霍克那里收到了消息,宴会里,香克斯也丝毫没有表露出半点端倪。

他和伙伴们一起大吃大喝,大笑着唱歌,而后才在他们醉醺醺地躺了一地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带着电话虫走到海边,盘腿坐下。黑披风平静地包裹着他的身躯,将他残缺的那只手臂遮挡得无迹可寻。他拨通了白胡子的电话虫。

“……刚刚成为四皇的时间还不久,可不代表盯着你的人会变少啊,红发。”白胡子说。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不会把注意力放在盯着我上的。我可不是什么危险人物!"香克斯轻快地说,“喂,白胡子,听说过玲玲的家事了吗?说到这,摩根斯把我们拍得真是好看!达哈哈哈,我得告诉摩根斯一声,提醒我别忘了这点。”

“让你的自己人提醒!说些什么不知所谓的话呢!”“打算怎么做,老头子?你肯定不会插手--不过除此以外,能做的可也不少呢。”

“瞎打探些什么消息呢,红发?!这恐怕轮不到你来关心!”“火气别那么大嘛。”

香克斯眺望着海面,猜想着那艘小小的船此刻飘荡到了哪一片海面上,又距离蛋糕岛究竞还有多远,猜想着牵动着海上的怪物们的心绪的女人,是否知道她的身后正有无数人密切关注。

他忽而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