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升腾而起,蓝肤粉发,束起的长发在涌动的风潮里飘荡,半真半实的身体飞镖般弹射出来,封死了苗蓁蓁躲闪的路线。它高举起内弯的薤刀,朝苗蓁蓁当头劈斩下来。欧文则像是填满了煤炭的锅炉一样熊熊燃烧起来,整个身体都化作了明亮的橙红色,在这样可怕的高热中整个房屋都开始融化,风也不再流动了,空气沪重到恍如实体,或者更准确地说,化作了流沙。柠檬蜂蜜奶油味的甜美香气充盈在四人之间的空隙,带着微微烧焦的气味。“好香啊。"苗蓁蓁低声说道。
流沙是沙漠中最可怕的景象,巨大的吸力足以吞没一整个巨人,苗蓁蓁的动作被限制住了,不过没有关系,因为另外三个人活动起来并不比她轻松,她仍旧保留着速度和力量上的双重优势。
魔人的广刀缓慢压下。
时间被拉长了,刀锋的每一寸逼近都足以造成心理上的重担,苗蓁蓁能看到自己飞扬的粉发,在光亮的刀面上纤毫毕现。苗蓁蓁手腕轻转,将蜜喵横过头顶。
刀锋切到了蜜喵的剑鞘上,在蚀纹上摩擦出闪亮的火花,高热的火星四处溅射,斯慕吉一脚蹬地,趁此机会,巨剑自下而上,闪过牛奶般白润的流光一一苗蓁蓁叹了口气。
她交叉手腕,反手握住剑柄,双臂坚实如铁,在着可怕的粘稠空气中缓慢挪移,画圆正位,宽大的衣袖下仿佛有浓云汪洋四溢。她抽出了长剑。“蜜喵。"她念诵着这个名字,“你还撑得住么?我感觉得到,你厌倦了战斗多好笑,一柄绝世的好剑,居然厌倦战斗。数百年时间里,你经历了什么样的主人?见识到了什么样的悲欢离合?是什么让你脱离了自诞生起就被赋予的本性,你有没有找到自身所存在的意义?一把好剑总是要战斗的。这是不可违抗的命运。长剑发出簌簌风鸣,仿佛一整片森林的叶片在和煦的晚风里轻轻摩擦,舒展着枝叶,平淡而又满心欢喜。
“哦。"苗蓁蓁若有所思说,“现在你喜欢我了。真有趣。”她展开身体,剑锋擦过魔人的躯体,而后斜刺过去,挑开大福的腰带。大福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将蜜喵换手,剑尖刁钻地破开斯慕吉的大剑,蛇一样绕身而上,准确地点在斯慕吉的手腕筋条上。剧烈的酸麻让斯慕吉身形不稳,一个歪斜,欧文熊熊燃烧着,火光在巨大的拳头与粗壮的手臂上闪烁,见斯慕吉摔过来,欧文大惊失色,却又偏过头,不管不顾地一拳砸向苗蓁蓁。
“真是老样子啊,欧文哥。”
苗蓁蓁说,一个滑步躲开了迎面而来的滚烫热拳,顺手推了一把斯慕吉的腰,接替了斯慕吉留出的空位。
她俯下身,归剑入鞘,双手如同挥舞棒球棒一样甩动起来,蜜喵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重重地落在欧文的后脑。
欧文应声而倒。
斯慕吉站定身形,喘着气抬起手腕,张握着手指。剧烈颤抖的手在握拳后稍有好转,一线白痕随着她的动作破裂了,一滴殷红的血珠慢慢渗出皮肤,沁入白线之中。
大福一手抓着断裂的腰带,一手抓着裤腰,护着裤子不往下掉。苗蓁蓁走到茶杯前,抓起杯子,将里面剩下的蜂蜜柠檬汁一饮而尽,丢下瓷杯,抹了一把脸。
她低头,沉默了几秒,才重新转过身,面对着哥哥姐姐。“我离开了几年?五年,还是六年?你们竞然还在原地踏步。"苗蓁蓁说,“我在万国的时候你们我一个都打不过,我回来的今天你们还是我一个都打不过她平静的视线缓缓扫过三人,斯慕吉垂下眼睛,大福面无表情,欧文愤怒地瞪着眼睛,眼中直冒火星。
苗蓁蓁冷笑一声,呵斥道:“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哪里不对?斯慕吉还说得过去,大福勉强也还算过关,欧文啊欧文一一真是不像样子!!!”她猛地将蜜喵顿在地上,整个房间都抖动了一下。欧文勃然大怒:“你一-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我比你强。”
欧文闭上了嘴,眼中的火光慢慢熄灭,橙红色也从他的皮肤上消退。他满脸不爽地抱起双臂,后退了几步。
“现在怎么办?"斯慕吉问道。从头到尾,除了苗蓁蓁以外,她都是最冷静的那个。
欧文撇嘴:“拦也拦了,打也打了,说也说了。输得彻彻底底的,我们还怎么办?那是卡塔库栗的事了!!”
大福正努力把断裂的腰带系好,听到这话,他嘲笑起来:“卡塔库栗?……他什么时候对帕芙出过手?什么时候妈妈和帕芙吵架了,他不是冲在最前面,挡在帕芙和妈妈之间?你还指望他?”
“卡塔哥打帕芙……"斯慕吉欲言又止。
欧文气得又要烧起来了:“你们两个!就会涨敌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们如果是敌人早就死了。“大福不赞同地摇头,“欧文啊欧文,你也确实太没脑子了点。我就说不要过去,我们悄悄绕开,当没听见,就是你硬要过来,说什么给斯慕吉帮忙……”
斯慕吉:“谢谢你们,帮得很好,下次不要帮了。”苗蓁蓁靠在蜜喵上,转着剑,听得直笑:“啊哈哈哈…三个人齐齐回头。
“赶紧走吧。"斯慕吉说,“我们三个会回去向妈妈复命的。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的抵达了,距离茶话还有一天时间……你来早了一点。”欧文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