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若不是旁边的人提了一句,恐怕银戒指就要被私吞了。眼下,这人还在说这种话,克洛德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也不想要和他多费口舌:“你如果不还我的话,小心我会揍你。”如果舒栎是第一次遇到克洛德,少不了要费点口舌,叫他知难而退,尤其是舒栎知道现在的克洛德也不敢引人注意。可偏偏舒栎还和他过招多年了,早就熟透了这人脾气,连讲理都省了,直接迎着对方的火点说话。
他神情不变地回道:“你对我放尊重点。万一我就是继承者,到时候吃亏的是你。我可先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克洛德眼眸瞬间沉下去。
还没有等他拿出匕首威吓舒栎,面前那个混混一样的少年拿出克洛德的戒指,开始把玩着,似乎有种克洛德要是轻举妄动的话,那枚戒指很可能就被他扩掉。
这种小儿科的威胁对克洛德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他忍不住冷笑,放眼四周,既没有池塘,也没有猎狗吞食。他随时都可以打舒栎一顿后,再不费吹灰之力地捡回来。也就是说,无论舒栎怎么处理戒指,克洛德都可以先收拾他一顿。更别说,他只要把舒栎的手腕抓住,就可以了。可就在这时,舒栎忽然朝着克洛德举起手掌,那手指指骨修长,白皙而有力。
舒栎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念经,“你仔细看看这戒指在哪。”那枚戒指被舒栎安安稳稳地戴在他的食指上,可等少年反手翻过手掌的时候,手指上的戒指竞像是凭空蒸发一样,竞不翼而飞。那动作极快,就像是幻术,又像是他从来都没有把戒指展示给任何人看似的。
克洛德眼皮一跳,脸色瞬间沉下来,猛地扣住舒栎的手腕,低声逼问:“你把戒指放哪里去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发力一-指节收紧,手掌宛如铁钳,而舒栎的手腕在他的手心里面瞬间变形,皮下青筋浮现,看得出那力道有多毫不留情。可舒栎只是眉眼微挑,像根本不觉得疼痛。他吃软不吃硬,越是被人强压,神色反而越是漫不经心。
他不慌不忙地开口,嗓音轻得像是戏谑,又像警告:“你确定真要得罪我?”
他语调不重,却像在问一件很贵、代价很大的事。气氛因为克洛德的神色而陡然一紧,连旁边的菲利普斯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克洛德盯着对方的眼睛,意识到,他现在面对的,不只是一个看似吊儿郎当,偶尔有点烂好心的随性少年,而是一个不怕事、甚至不介意翻桌子的人。感觉到克洛德的力道稍有松动,舒栎语气淡淡地开口:“松手。”可克洛德冷着脸,并不愿退让半分,反而咬住这一点优势,冷声道:“你要是觉得痛,就先开口求饶。”
这话一出口,空气像是骤然紧绷了一层。
舒栎眉头一皱,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眼里没有恼怒,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审视。
一时间,两人无声对峙,像两柄锋利无比的剑互不相让地抵住了彼此咽喉。气氛沉得像要塌下来。
旁边的菲利普斯已经屏住了呼吸,不知该不该出声,生怕卷进去就成了火」药桶的导火索。
这两人显然谁也不肯先让步。
若是有人给个台阶,或许还好收场;可此刻插手,非但不合时宜,难保会不会变成火中取栗。
正当菲利普斯担心僵持不下,原本离开的女仆又匆匆赶了回来,身旁不仅有一群管事与仆从,还跟着一位着装考究、神色焦急的男人一-庄园的子爵大人,艾德蒙。
他一出现,便迅速扫了一眼僵持的场面,却并未多问,语气急促地开口:“哪位是具有神力的舒利克大人?”
舒栎微微一顿,不愿回应这个陌生又生硬的称呼:…”不知道自己是讨厌被叫做「舒利克」,还是讨厌突然被称作「大人」。菲利普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舒栎怎么就成了「舒利克大人」,便下意识指了过去。
“他。”
话音刚落,艾德蒙朝着舒栎的方向毫无预兆地单膝下跪,语气急切。“请您救救我的母亲!”
一时间,众人都因为艾德蒙子爵这个果断而又恭谦的动作,而愣住了。舒栎更是一脸莫名,为了避开这个突如其来的跪拜,他条件反射地往克洛德身后一躲。
克洛德斜眼瞥了他一下,没说话,现下不能与他继续争辩,以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关注。
他定定地盯着自己手心的那只已经变得红肿的手腕好一会儿,还是选择先松开了,”
片刻后,众人齐齐来到阁楼前。
舒栎本以为要救的是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谁知,等他被领到房门大开的阁楼时,看到的却是吊在横梁上的一具冰冷僵硬的老夫人尸体。
在晦暗的光线里,连同尸体脚下的影子,老夫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可悲的黑色终止符号。
舒栎的脚步顿了顿,在众人或惊骇或惊讶的视线里,率先走进了那个静谧的空间,仿佛这就是他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