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走去,说道:“你既然有忠心的话,也只是想要看那个实验成功,那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培养出瓶中小人,这段日子我不会让你死的。”
什么意思?
炼金术师的脑袋里面有一根弦崩断。
这是在说,如果瓶中小人被培养出来,自己就得死的意思吗?国王朝着侍卫的方向提声道:“来人!带一副手铐和脚铐过来!”炼金术师的心彻底成了毫无生命力的灰烬。事实上,国王在刚才舒利克说话的过程中,便只是死死盯着炼金术师的脸。他就想着,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在骗他?
他在想,是不是敢抢他的权杖?
然而,那个乡野出身,没有见识的炼金术师一直都是无辜被冤枉的模样,只有舒利克说他也可以称王的时候,炼金术师的表情变了一瞬。只那一刹那,就是大忌。
垃圾!
从哪里来的泥巴也敢肖想自己的王座?
国王内心大怒。
然而,舒利克说得对。
瓶中小人实验收尾在即,无论成败,此刻的国王都已经牵进了这场炼金术的深渊。
他现在离不开炼金术师。
“你一直都说,完整地培养瓶中小人要四十个星期?”国王冷酷的声音让炼金术师从内心里面都生出一股绝望的寒意,“我这次不再催你了,你说四十个星期,那就四十星期。我们就慢慢等下去,”他顿了顿说道:“只不过,从现在开始,这次你在旁边指导,就可以了。动手的事,让我亲自来。”
国王也看了好几回,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技术难度,不过就是杀人取心放血吗?
炼金术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惧与不可置信。而舒利克则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国王又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像是寒刃一样地落在了少年脸上,“而你?我不相信你。”
“我一定会是永生的!”
国王手腕一振,利刃在烛光中寒光凛冽,连光带来的暖意都要被生生逼退一般。他把剑抵在舒利克的脖子上,言语冷厉,“今晚就是你献祭的日子。如果这个少年的心头血确实能够加速唤醒瓶中小人,那国王确实得承认他的身份特殊,确实能来奇迹。
只不过届时,他已经有永生药了,少年的预言也不做数。可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国王就更不用担心这个少年虚无缥缈的预言。宝剑贴在少年的脖颈上,叫他不能动弹。
那剑刃太利,仅仅只是抵在皮肤上,刃身就割开一线血口。鲜血径直蜿蜒而下,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
国王神情冷酷,即使是神主挡在他面前,他都敢踏过去。“我定要叫你们明白,什么叫做一一王权不可侵犯!”三人踏着骑士退让的廊道,离开王庭议事厅,直奔那血气冲天的炼金坊。大
今夜,月明。
星稀如洗。
今夜,风紧。
树鸣如诉。
三人的倒影就算是沉默的暗河,在楼宇庭廊间流动着,交织着,分离着。对被死亡的绝望裹挟着的炼金术师来说,他第一次觉得那条通往炼金坊的路那么漫长,感觉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完。
然而就在死寂如坟墓的行进中,被国王宝剑抵着前行的少年,却开了口。起初对舒利克句句相逼并没有多少感触,现在他才觉得,那少年的声音响在空阔的庭廊间,细而密,清晰,透彻,澄澈而又庄严。那像是神父的布道,每一个音节都能震颤着耳膜和人心。“他原本只是个药铺的学徒。”
少年舒利克盯着地上多出来的不和谐的影子,声音缓缓,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漫长的流光。
他步履不乱,声音不高,清楚地传入夜晚中的每个人的耳中。他不问同意,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只是兀自继续说着:“为了满足自己对炼金术的渴望,他白天为药铺打杂、配药,进行简单的医疗操作,晚上便蜷缩在药铺的小角落里面,在昏黄的烛火下,研究从黑市买来的古书,并反复尝试。”声线没有起伏,也没有明显的换气音。
少年就像是对祈祷词熟练到可以不经过一丝思考,就可以把这个陌生的故事继续说下去。
国王眉头轻轻皱起。
少年并没有点名,可国王莫名记起炼金术师曾经说过,自己是一名当地小有名气的医生。
“古书里面写着禁忌的知识,讲述如何造出瓶中生命。”“那时的他如获至宝,每天借用这药房的实验器皿,照着书中的材料一一投入烧瓶中。可瓶始终沉寂,就像是一个黑暗无底洞,无论他倾尽多少积蓄,也毫无进展。”
“炼金炼金,炼的是吞金的怪物。”
炼金术的脚步蓦然一顿,看向少年的瞬间,脸色煞白,像是夜风已经穿透了身体。
他从未对外说过这个故事,可眼前的少年却像是看到了一切一般,精准无比地说中了所有的细节。
“不得已,"少年只是平静地走在国王前方,一步步踏向炼金坊,像是在朝圣,也像是在朝着神殿布道,“他只好向药房的医生兼老板借越来越多的钱,甚至为了有更多的钱,他不惜走上了赌桌,却越陷越深。”“可他是个失败者。”
“有一天。”
“医生终于起了疑心,那是对药房的器物不翼而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