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26

126请保持真诚

舒栎走得仓促，几乎没有和北领地的人有任何交接，就离开了。在他身后，还有两辆马车同行。

若不是安瑟里奥主教带头主张把舒栎推到马车上，舒栎也不会在这么毫无准备与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离开洛迦教区。通常，或者说，在舒栎的经验与记忆里面，只有骗子和恶人才会不给对方任何犹豫和思考的余地，硬性让人立刻做决定。同样的常识告诉舒栎，无论对方是与自己多亲近的人，如果对方嘴上说会给自己考虑的机会，可是全程都在催或者怂恿对方立刻下决定的，其实是更偏重于对方利益，而不是真正考虑到自己。

这种人应该要好好防范才对。

舒栎虽然起了疑心，但是还是打算不恶意揣测他们的用心。毕竞，这里面的信徒也是打过照面的。

他见过一群不认识的人一块做好事的，却没见过一群不相熟的人一块做共同的坏事的。

也许是被利用了从众心理……

舒栎的想法才刚落下来，朝着马夫的方向说了一句话。不一会儿，洛迦教区的神父博雅纳便从后面的马车上拿着纸笔赶来。他掀开马车的帘幕时，还是被阿利斯主教的容色给晃了晃心神。从第一天在港口遇到阿利斯主教的时候，博雅纳便感觉到对方跟其他的神职人员不一样。

相貌过分年轻是一回事，初始印象会认为他是霍尔姆主教的学生或者随从，但奇怪的是，毫不例外地,从北领地过来的人对他的指示言听计从。他能自如出入各区域，大小事务只要他简短吩咐几举，往往都能迅速落实。身份无论高低，小到搬运工，大到佣兵队长、高级神父、主教们都会在他开口的时候，听他说话。

平时若是北领地和洛迦教区的人闹出不愉快，只要他现身，北领地的人就会迅速平息怒气，或者主动缓解矛盾，冲突总是很快就解决了。如此人物，自然会引起关注。

第一天就有人开始探听他到底是谁。

一开始确实也有人遮掩，但是总有人改不了口。于是，他们到港不到三天，全教堂上下都知道那人是北领地第九教区新任主教阿利斯。

据说他当年参加冬季主教选拔的三天里面，不像以往都是灰蒙蒙的，连天都没有下一点雪。

那天阳光明媚，为他的祝圣仪式点缀上温暖的光辉。而他身着数百年圣者的圣物法袍，袍裾飘逸，皱褶如涟。他踏上猩红的地毯时，所到之处，引起万千信徒争相瞻仰，成为一时佳话。也正因为他这一举，帝国四年内掀起复古浪潮。帝国的贵族夫人和小姐们纷纷舍弃繁琐沉重的服饰，转而争相效仿起古典风尚，追求自然、轻盈与优雅，至今未衰。

而此刻，那位主角就站在自己面前。

先前还是在比较远的距离，现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又是另一番感受。博雅纳肯定不能说，自己没有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美人。在过往无数交际舞会上，娇媚的，明艳的，清雅的，端庄的，优雅的，可心的，迷人的，各类佳人如一朵朵叫人看不完赏不尽的花，叫人眼花缭乱，更是赏心悦目。

因此在第一眼，博雅纳并不会觉得这个年轻人漂亮，只觉得他单薄清冷，生人勿近。

只是阿利斯主教总让人觉得他很特别。

那是一种向上蓬勃的生命力，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的。就算是周围都是苍天大树，他依旧是会倔强又骄傲着长大的小草。他骨子里面装着一种叫人心折的韧性。

这样的人让人越看越独特，越觉得他与众不同。在博雅纳撞见他的眼眸时，意识到自己不能随便评论主教的面貌，便立刻移开了视线。

之后，他又觉得自己突然移开视线的动作并不礼貌，于是又重新迎上他的视线。

见他脸上挂着轻盈的微笑，博雅纳毕恭毕敬地把纸和笔递上，“请问，阿利斯主教要做什么呢？”

舒栎一开始还想着藏自己的身份，但真的也藏不住了，便也不在意对方的称呼问题了。

他顿了顿，说道：“想起来，我答应你们前往勒梵西太过匆忙，没有把一些事情交代下去，所以希望你们可以帮我把信件寄给霍尔姆主教。”博雅纳便立刻回应道：“那阿利斯主教可以慢慢写。结束时，您嘱咐马夫跟我们讲，我们会派人来取信件，寄回洛迦教区。”他刚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从这些毫不避讳的小细节来看，舒栎便知道这件仓促让自己上车的主谋跟这个人毫无关系。

不过他同样感觉到这人心思不深，于是跟着抬起视线，问道：“你有时间留下来吗？”

“当然。"博雅纳重新坐回位置。

舒栎便坐在自己腿上的纳西放在一旁，自己则摊开纸张，说道：“我的信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你也可以坐在旁边看。”他继续说道：“不过，我只是一个人坐车，略显孤单。你可以留在我身侧，同我一路说说话吗？”

博雅纳哪想到主教不怕自己打扰，自然也应承下来。纳西被赶到一边后，并不甘心受冷落，又钻着舒栎的手肘下面的空隙，再次爬到舒栎两腿之间，尾巴在他的纸面上扫来扫去。舒栎受不了纳西的撒娇，又把它重新抱起来，再和它玩一